程小喜笑着接过，亲自领着老妇人来到菜筐前，指着被其他人挑剩下的蔬菜，“这些啊都是没人要的，您要的话我便宜卖给您。”

老妇人听完后摇头，“我只要土豆，那些……太贵了。”

程小喜拿起一个稍小的黄瓜摆弄了下，指着黄瓜头部的凹陷，“您看这个品相就不好，避免不了被丢掉，不如便宜卖给您，一角钱就能拿一个。”

“还有这个南瓜，个头小，三角钱一个。”程小喜随手又捡起几个有些绵软的西红柿掂了两下，“西红柿既可以生吃也可以跟鸡蛋炒着吃。今天是开张之日，所以买一送两个鸡蛋。”

老妇人在程小喜的耐心介绍之下拿了五角钱的，最后程小喜还退了五角钱还给老妇人。

看着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出程记，程小喜满眼心酸。

她没忍心继续看，把头别到另一边，视线就同一位中年大叔撞到一起。

对方朝程小喜礼貌一笑，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菜筐前，一一打量，“不知道我有没有幸也能买一个西红柿送两个鸡蛋？”

“当然可以，不过其他得另算。”程小喜起身来到中年大叔面前。

中年大叔笑声爽朗，阔手一挥，在每个菜筐里都拿了点，付钱时毫不掩饰地对程小喜刚刚的举动生出疑惑。

程小喜一边找零一边回答，“看到不开心的人，所以做些开心的事情让自己开心开心罢了。”

而程小喜口中的“看到不开心的人”并非实意，而是指那些看了让她感到心酸的人。

亦如刚才的老妇人，也亦如程星与善奶奶。

“照你这样下去，那让你不开心的人岂不是很多。如若每个人过来你都是这个价格，你挣钱就没有意义了。”中年大叔的笑容减了几分，眼底多了几分审视。

程小喜哈哈笑，“人不就是奇怪的生物。有的心善，有的伪善，有的阿谀奉承，有的无私奉献，遵从心意就好。况且在这样一个险恶的末世里，说不定下一次就是别人在帮助你，广结一点缘也没什么损失。”

当然，程小喜有自己的私心，她需要收集防御区民众的真心，等替原主完成任务后，离开这里。

一番话下来，中年大叔敛掉审视，笑意抵达眼底，他朝程小喜伸出手，“我叫绍江，做蔬菜批发的。听家兴说他在黑市遇到了一位有趣的老板，介绍我过来看看。”

闻言，程小喜面色略显惊讶，伸手和绍江握手，“我叫程喜，不知道绍大哥想要看什么？”

绍江拍拍程小喜的肩膀，“看人品。家兴说得没错，程喜兄弟的确是个有趣的人，不知道程喜兄弟有没有意向同我合作？”

居然是来抛橄榄枝的。

程小喜欣喜过后，稍微正了色，“实不相瞒，我现在才刚刚起步，所以恐怕无法供应太多的蔬菜给绍大哥，而且……我有条件。”

绍江抬手示意程小喜说条件。

程小喜道：“如果绍大哥跟我合作的话，只能拿三分之一蔬菜，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二一半会重新种植，另一半我会拿到程记来售卖。不知道绍大哥能接受吗？”

“都是小问题。其实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之前一直合作的商家出现中毒的迹象。虽然已经断了合作，但还是受到了影响，所以程喜兄弟若是跟我合作的话，对于目前的形式来说有些不利。”

说完，绍江露出无奈的表情。

“是金子总会发光。”程小喜再次同绍江握手，表明自己盟友身份。

两人相视而笑。

就在这时，一道尖锐刻薄且傲慢的语调从外头传来，“谁是程喜啊？”

程小喜和绍江对视了眼，一起走出程记。

来人一副尖嘴猴腮样，八字胡须让程小喜忍不住挑眉。

对方脖子戴了条金灿灿的链子，和身上的绸缎毫无搭配可言，五短三粗的身材加上甩扇子的动作更是显得滑稽。

“我是程喜，请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八字胡须没有搭理程小喜，而是傲慢地凑到绍江跟前咂舌，摸着下巴冷嘲出声，“这不是绍江吗？听说你的合作方把人给吃中毒了。你不去处理事情，怎么还有闲情在这儿转悠。”

“也是，生意都没法做了，不在这种小地方转还能去哪儿。”八字胡须终于舍得分眼神给程小喜，他极其不屑地打量了程小喜一眼。

手一背径自越过程小喜踏进店里，环视起四周来，还翘着兰花指拿起小金橘，“什么鬼东西？”

“橘子，一种水果。”程小喜跟过来介绍。

八字胡须冷哼一声，嫌弃地擦了擦，“这东西能吃吗？”

程小喜保持微笑，“先生尝尝不就知道了吗？”

八字胡须张嘴就要往嘴里塞，程小喜及时提醒，“橘子皮是苦的，所以要先剥开皮吃里面的果肉。”

“还需要你教？”八字胡须斜视了眼程小喜，随着金灿灿的橘子皮被八字胡须剥开，饱满果肉散发出诱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