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呀。”虽然自己不识字，但见对方落落大方，言语也真诚，许大山放下锄头转身一指，“不过章建国不太好，那种人，可受不了苦。”

正说着话，许大山看到带队出来的人赶紧挥手，“队长，队长。”

姚意见对方小跑迎上去，对面那瘦黄方正的脸，自己在梦中见过，想必就是六合大队的负责人了，伸手掏出证件，姚意一脸微笑跟着迎上去。

“队长好，我是靖康大学下乡的知青，这次主要是受章宣老师之托，来探望章教授。”

方爱国看了姚意一眼，满脸的笑容跟自己见过的知青都不一样，半信半疑的接过证件打开，看着上面的证明。

脸上露出笑意，望着姚意伸出右手：“原来是自愿下乡的同志，欢迎欢迎。”

姚意握住伸过来的手，被分配和自愿在这些队长眼里可完全不一样，起码懂事爱国的印象就深入人心，“谢谢。”

接过证件，姚意动作麻利放入包里，虽然有玉玦加持，但自己如今对瞒天过海的使用可没信心，万一当场被人抓包自己可能直接关进牢房了。

“请问我可以看看章教授吗？”姚意双手不好意思的摩挲，“我也不是想给各位找麻烦，就是章教授和章老师对我有都有授业之恩，如今我正好顺路，麻烦各位让我看看他老人家。”

方爱国皱着一张黝黑的脸叹了口气，“你说这章建国多好的条件呀，为什么要崇洋媚外呢。”

挥手让身后的人先去地里，方爱国侧身看着姚意，“也是咱们这好，要是被发配到北方，这章建国怕是早就没命了。”

姚意见对方带路，小碎步赶紧跟在身后，看着四周的土坯房，不好睁眼说瞎话只好呵呵尬笑。

跟着方爱国走到一个四处漏风，站在外面都能闻到一股粪便和腐馊味道的地方，姚意抬手掩鼻，想了想又放下，深呼了一口气，憋着气跟着钻进低矮的侧屋。

里面躺着个身盖茅草的干瘦老头，黑白交加的头发已经绞成一绺绺，身上散发着灰败的气味，那是老人病疴缠身又没收拾清洁的气息。

姚意看了方爱国一眼，担忧的眼神配着不可置信，扔下包袱，姚意激动的扑在木板床上，“章教授！”

声音逐渐哽咽，但姚意的双手一点都不空闲，翻出大包袱里的棉袄，盖在对方身上，拿出里面的铁壶拧开把水倒在一旁的破碗里。

在方爱国眼里可能只是半碗平平无奇的白水，但这都是姚意提前装好的葡萄糖，见神志不清看着自己的章建国，姚意根本不给对方多加思考。

"章教授，我是小姚，你发烧了，先喝点水。”

发烧感冒，章建国都已经习惯了，自从来到这里，以前养尊处优的健康体魄急转直下。

昏昏迷迷的脑袋，连对方说什么都没听清，但一旁站着的方爱国自己知道，章建国心里暗喜，看来对方是不敢让自己就这么死掉。

还好只是看起来病重，大多还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身体虚弱，姚意扶着对方躺下，起身示意方爱国出门说话。

姚意两手交缠着手指，不好意思回头看着屋内，“方队长，章老师如今这个样子，我可不可以留下照看他一阵子？”

抬头慌张地摆着手解释：“你放心，我不用群众一草一木，而且你也看到了，我为了来看章老师，是提前出发过来的，如今他病的如此重，你们还得让人照看他，不如留下我？”

方爱国看着姚意期望担忧的眼神，其实为了群众的利益，留下姚意来照顾也挺好，这章建国性子可不讨喜，队上的妇女们都不爱帮他忙，“你可想好了。”

手指着旁边的牛棚猪圈，“他每日要清理这些，还要给猪牛喂食，如果你留下就得承担他的责任。”

姚意脸色僵硬，就算没走进去，但也知道应该比章建国的屋子都脏乱不少，鼻翼旁是萦绕不散的恶臭，算了，大不了晚上去地里睡。

挤出一张开心的笑脸，姚意真诚的看着方爱国，“你放心，一日为师终身都是老师，这点困难是难不倒我的。”

“你这小女子大义，能吃苦。”方爱国爽朗的拍着姚意的肩，“你放心，我们大队也是富裕，才有猪牛，不过也不是你一个人负责。”

“猪棚那边还有个冯康文，他有个孝顺的闺女，每天会来帮忙整理，你跟她一起就行。”

方爱国看着白白净净的姚意满意的直点头，“虽然这个章建国，没什么孝顺的儿女，但有你这么孝顺的弟子，他也不亏了，你有问题可以去旁边屋子找许大石家。”

姚意侧首看着不远处低矮的房屋笑着点头，见对方交代完转身要走，赶紧小跑跟上。

从口袋掏出两颗糖递给对方，“队长，这是我哥在糖厂领的，你拿回家给小孩吃，还有。”

姚意不好意思的抬眸望着方爱国，“咱们队什么时候有人去镇上？我想去给老师买些东西。”

手上的糖一看就不便宜，方爱国想着家里的儿子也没有推拒，姚意虽然没有富贵人家的娇气，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