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雪舟在门口左等右等，终于把醉醺醺的大小姐给抱回来了。

二人将戚沅架起来送回房，门口的灯笼下，门卫将醉的不省人事的大小姐看个清清楚楚，头发凌乱，酒气熏天，脸上的妆全花了。

很快，大小姐酩酊大醉，丑态百出的谣言在下人底下传开。

崔嬷嬷让雪舟去熬醒酒汤，自己则替她脱了衣鞋。

“唉，这傻姑娘没个分寸！”叹气间，戚沅吃下去的食物全部呕了出来，她大吃一惊，忙跑过去清理污秽。

雪舟和崔嬷嬷忙了一晚上，只有戚沅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睡着，人没有醒，这醒酒汤也就没喝。

“嬷嬷，明儿府里有客人，小姐第一回见这种宴会，您可得好好教教她呀！”雪舟着急道。

“放心，不会误事的，我们四更天的时候带小姐去沐浴，你给她泡些茶去去酒味，晚上轮流照看着，若是早早醒了就喝点醒酒汤！”

雪舟点点头，“我睡上半夜，嬷嬷睡下半夜，我怕自己睡过头误了事。”

崔嬷嬷应了下来，将熏香点上，把屋里收拾干净了，戚沅睡得越发沉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四更天时戚沅倒是自己醒了，崔嬷嬷悄悄去厨房烧了水，又将烧开的水泡了金银花茶，滴了点蜂蜜。

戚沅浑浑噩噩好一会，直到崔嬷嬷来了，她问:“嬷嬷，现在什么时辰了？”

“都寅时了，你昨儿个把自己喝醉了，亏得夫人她们忙活着明天的宴会无法顾及你，这才没被发现！”

戚沅甩了甩头，赶紧喝了金银花茶，又随崔嬷嬷去浴室沐浴。提了灯笼点了蜡烛，隔壁院里上茅房的絮柔倒是看了半天。

早上宋姨娘一醒，絮柔就冲过去问:“大姐昨儿个三更半夜去洗澡，听府里下人说，她回来时醉的不省人事，此事定有蹊跷啊！”

宋姨娘白了她一眼，“小小年纪胡乱猜疑，你大姐的事岂是你能议论的？”她从服侍季汉卿起，一直安分守己，才会有儿女双全，有了名分。女儿从出生起便是庶女，纵使再优秀，也比不过嫡女去。

她叹了口气，以前有团团和圆圆，现在有了戚沅，老爷的眼中，恐怕再也不会多瞧她们几眼吧？

“姨娘，你怎么这么胆小？我只不过是跟您说说罢了。这上午才成了嫡女，下午便去找人喝酒，实在有失王府身份，有损名誉啊！”

宋姨娘见她如此，“府里都传开了？”

絮柔坐到她床上，又拿了糕点塞进嘴巴，“也就在您这一说，母亲和祖母面前，我必定缄口不言。”

听她这么说宋姨娘也就放心了，“上午府里来的都是贵客，有老爷夫人，公子小姐，让你院里的人管好嘴巴，可不能让大小姐失了颜面！”

絮柔疑惑的点点头，这事说出去不正好么？干嘛要替她隐瞒，正好将这人赶出去！不知何时，她越看这个长姐越碍眼了。

父亲从来没有那样对她笑过，没有把她过继到母亲名下的意思，就连哥哥身为长子都不曾扶正，为何一个外人能让父亲这般用心？

天刚刚亮，姜氏便带着人过来，毫无预兆的崔嬷嬷开了门。

姜氏看着熟悉的面孔，吃惊道:“你……你是……”

崔嬷嬷行了一礼，“老奴见过王妃！”

本来是找戚沅劈头盖脸的骂一通，没想到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戚沅还在洗漱，雪舟等待着梳头，没想到崔嬷嬷将姜氏扶了进来。

戚沅和雪舟皆吓了一跳，赶紧给姜氏请安。她闻了闻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酒味了才放下心。

看着穿戴整齐的姜氏，戚沅有些羞愧。“祖母这么早过来，可是担心孙女起不来？”

看在崔嬷嬷的面子上，姜氏没有训斥她。“以后切不可在外面乱来，女孩子家的传出去名声不好，亏得是公主陪你吃饭，若换了别人，少不得毁了名声！”

戚沅知道她知道昨晚的事，也老老实实跪下认错。“对不起祖母，阿沅知错了，下不为例。阿沅与公主多日未见，有许多话说，一时尽兴却忘了不胜酒力！”

“嗯，今天大喜的日子，穿得漂亮点，让嬷嬷给你梳头吧，她可比雪舟手巧的多！”

见姜氏恭维她，崔嬷嬷也谦虚道:“王妃过誉了，老奴手艺也生疏了！”

“以前还担心阿沅不知礼数，还得请人教她，现在有你，我也就放心了！”

“多谢王妃信任！”崔嬷嬷低头笑答。

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被蒙在鼓里的戚沅有些理不清了，这崔嬷嬷和祖母好像很熟？

待姜氏走后，崔嬷嬷当真替她梳起了头发。雪舟不好意思的退到一旁，看着崔嬷嬷梳着别致的发髻。

戚沅忍不住问:“嬷嬷与我祖母是旧识？”

崔嬷嬷模棱两可答:“算是吧，不过是见过几面。”

戚沅点点头，看见祖母对崔嬷嬷敬重，想必崔嬷嬷以前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给戚沅扮上后，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