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顿了顿，道：“抛开邦交不谈，小王爷一表人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奴婢不愿意，他再一表人才也没用。”宋时明月断然否决。

康熙一愣，然后带着几分诧异地问宋时明月：“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奴婢脑子很清楚。”

康熙看着宋时明月，想起来她平时跟几位阿哥走的很近，脑子里灵光一闪：“你可是心有所属？”

“没有。”宋时明月眉目淡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奴婢只是想捍卫自己选择的权力。”

康熙被她的态度气到了，分明刚才还在巧舌如簧地说什么红颜祸水都是空话，现在就敢跟他正面犯倔了。

“你要捍卫自己选择的权利？你可知这世界上大多人，包括朕都没有这个权利。”

宋时明月眼神闪了闪，道：“奴婢知道，奴婢也清楚这样做的代价。”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活了？”

“想活，但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宋时明月的眼神很坚定。

康熙忍不住重新审视起宋时明月来，从前他只当宋时明月是个脑子新奇的小宫女，从来不知道她还是这么刚烈的一个人。

“好个所欲有甚于生者，朕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愿意去葛尔丹？”

宋时明月摇了摇头：“不愿，只是我不会死在大清，我会死在葛尔丹。如此，还请万岁爷宽恕奴婢的父亲，我的养不教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任性。”

宋时明月最怕的不是自己死，而是自己的死连累到宋金柱。

康熙眸子动了动，好半晌才摆了摆手：“起来吧。”

“万岁爷？”宋时明月都已经做好了寻死的准备，乍然听到这么一声，有些懵地出声。

康熙笑起来：“怎么？你一个小女子尚且有铮铮傲骨，朕的大清难道没有与葛尔丹这种蛮荒之地抗衡的底气？”

宋时明月听明白了康熙的意思，赶紧磕头谢恩。

走出乾清宫，宋时明月才注意到外面风雷大作，瓢泼大雨从天上倾倒下来。

宋时明月发愁地叹了口气，忽然在雨幕里看见一个人。

“阿哥？”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赶紧用胳膊捂着脑袋跑了过去，钻到了胤禛的伞下。

“这么大的雨，阿哥来这里做什么？”

胤禛将伞往她那边儿举了举，道：“等你。”

怕她出来没伞，更怕她被康熙发落了出不来，雨下的太大，即使胤禛撑着伞，腰以下也全湿了。

“等了这样久…”宋时明月忽然笑起来，在雨里大声道：“谢谢阿哥！”

“这有什么好谢的。”胤禛的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

宋时明月抹了把脸上的水，道：“要谢的，如果阿哥不来接我，我要一个人淋雨了。”

这是宋时明月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大清，感觉到了她不是孤身一人。

来之前胤禛说她明白，宋时明月本来还想问他明白什么，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

不管胤禛明白与否，他都是那个在雨幕里为她撑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