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药的第一天，黄文玲吃什么吐什么。

用药的第二天，不仅吐，还伴随着腹泻。

用药的第三天，不吐了，能吃东西了，也不腹泻了。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身躯泄露了她此时的情况并不好。

到了第四天，疼痛加剧，黄文玲蜷缩着身体，咬紧牙关，还是疼的忍不住发出阵阵呻吟。

周君佑和艾洋这几天一直守着她，眼眶都红了，他们想要帮忙，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着她，陪着她。

第五天，原本寂静的病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嘶吼，听到声音，艾洋加快步子往里走，吴豪扬紧紧跟在她身后。

艾洋站在门口，脚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黄文玲声嘶力竭的叫喊着，被汗水打湿的发胡乱的贴在她的额间，眉毛拧做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已经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整个身子不停的发抖。

周君佑几次想要靠近，都被她拂开了，只能强忍着，站在旁边守着她。

只见床上的原本已十分虚弱的人，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突然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墙边，一个劲的用脑袋撞墙。

守在旁边的周君佑和门口站着的艾洋吓坏了，周君佑连忙上前把人拉回来，黄文玲不停挣扎，怕伤到她，周君佑动作上不免有些束手束脚，很容易就又被她挣脱开了，见她又要用头去撞墙，周君佑直接挡在她面前，黄文玲的头直接狠狠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唔。”周君佑闷哼一声，见黄文玲又要往旁边撞去，周君佑顾不上胸口的疼痛，直接把她拽过来紧紧抱住，二次碰撞，疼的周君佑额头冒冷汗。

黄文玲使劲拍打，挣扎都没用，周君佑牢牢禁锢着她的身躯，她痛苦的嘶吼着，“滚开，放开我，放开。”

周君佑双目泛红，看到黄文玲这个样子他比谁都痛苦，“玲玲，别伤害自己。”

黄文玲的大脑被疼痛侵蚀着，她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但是她忍不住，她好痛，她不想伤害到他，只能强忍住，前两天还能忍，今天的疼痛让她不能自已，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想要用其他方式分散心口的疼痛。

她受不了了。

“君佑，你放开我好不好，我好疼啊……你放开！”

“玲玲，你痛你就打我，我只求你别伤害自己，求求你，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和孩子们都在等你。”

黄文玲肩上的衣料渐渐湿润，她感受到了他的无助与痛苦，她无力的垂下双手，想抱一抱他，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疼痛再次来袭，周君佑感受到了她的躁动与不安，更加用力的把她紧紧锁在怀中，肩膀上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周君佑一直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终于，他能帮她分担一点她承受的痛了。

他觉得这样很好。

这几天眼睁睁看着她痛苦，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濒临崩溃。

鲜红的血液顺着黄文玲的嘴角往下流淌，艾洋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黄文玲这几天的治疗，也耗尽了艾洋全身的力气。

她眼睁睁的看着黄文玲一天比一天难受，而她却无能为力的时候，会生出一种自我厌恶的情绪来。

是因为自己，文玲才会这样。

这几天，为了不让他们担心，黄文玲每天都笑着治疗，第一天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还笑着说没事。

第二天、第三天也一样，艾洋看着心里很难受，好几次都想让她不要笑了，宁愿她大声的喊痛，哭出来，也不愿她为了安慰他们强颜欢笑。

直到这一刻，艾洋才知道，她不哭，不喊，是不想他们跟着她一起煎熬，崩溃。

她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努力徘徊，她不想她的爱人，她的朋友跟她一起经历，所以尽可能的表现的若无其事。

只是，药效的发挥还是不是她自己能承受住的。

艾洋问过白笙有没有能减轻她痛苦的药，可是，没有，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地方，心脏复苏的药物已经是超出医学范围的研究实验药，整个过程的确难熬，但是心脏上不能用止痛药物，只能生生忍着。

艾洋看着她痛的不断痉挛，却也咬紧牙关不吭一声，知道她是不想让他们跟着一起担心。

这几天看到黄文玲的样子，她多想能代替她承受这些。

进门的一瞬间，看到黄文玲痛不欲生的在床上打滚的样子，艾洋的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迈不出下一步，她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黄文玲把头往墙上撞的那一刻，艾洋整个人直接瘫软了，身后的人赶紧扶着她。

吴豪扬看了一眼病房里的情况，再看看怀里面色苍白，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的艾洋，抱起她直接转身出去。

专属休息室里，艾洋坐在沙发上，双臂环抱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