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看了依偎在秦榕怀里的陈俞一眼,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受伤了,被撞到了脑袋。”
秦榕伸手轻轻揉了揉,“一会儿给你用鸡蛋敷一敷。”
秦榕说完,拉着乔安就要往屋外走,乔安想了下顿住了脚步,支支吾吾地开口:“阿紫……他们……”
秦榕恩了一声,回头看着几个孩子,明白乔安的意思,她低头对乔安道:“少爷放心,我会好好安排他们回家的,咱们先走吧。”
几个孩子眼睁睁地看着秦榕带着乔安他们离开了,良久眼神暗淡下来。
竟然真的有人来救了,真是稀奇,这还是第一次呢。
房门被破开的时候,光也照射进来了。
可惜,没有照到他们。
郡守被擒下了,护院打不过秦榕几人,只能听从吩咐在外面守着。
秦榕让郡守用玉蝶给他们办了腰牌好去往其他的关口,郡守起初还一脸不服,扬言要将此事上报朝廷,让秦榕几个反贼不得好死。
秦榕蜜汁微笑,让灵宇他们给他来了个分筋错骨手,郡守被磨了一阵子,才哭哭滴滴地给他们办了腰牌。
攥着腰牌的秦榕意气风发地出了郡守府,应乔安的话,她顺带将几个孩子带出去。
管家带着几个穿戴好衣服的男孩来到秦榕面前时,齐韵看着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眉眼精致的男孩瞠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那个男孩比乔安大了三四岁的样子,面色凝重,看着齐韵的目光带着几分陌生,似乎没有记起来这个人是谁。
秦榕看了齐韵一眼,发觉这俩人有点像。
秦榕扬了扬眉,“这不会是你当鸭之前生的儿子吧?”
齐韵黑了脸,“你眼睛不要了扣下来,他都已经总角之年了,我才刚舞象,难道我年幼时生的他?”
秦榕边给乔安敷了敷额头,嘴上对齐韵道:“你长得太老成,谁知道你这么年轻。”
“……”齐韵。
这不就是在说他老?
丑女人!
齐韵懒得再理秦榕,而是揪着男孩的衣领,盯着他脖颈处的青紫处,几乎是用以一种要杀人的语气,“他们把你送来的!”
“……”男孩怔怔地看着这个面容俊美的男人,好似终于想起了谁,脸皮抖了抖,抱着齐韵哭了起来。
他的头埋在齐韵的衣服里,寻求这仅剩的一点温暖,齐韵心中气急,可见他哭的厉害,也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火气。
男孩叫齐洹,是齐韵的弟弟,齐韵比弟弟大了七岁。齐韵九岁那年,俩兄弟家遭了饥荒,父亲为了护住家里的粮食和流寇打了起来,被残忍杀害了。
连年灾荒,流寇猖獗,母亲不堪受辱,把家里最后的粮食留给他们,抹了一把辛酸泪,上吊自尽了。
齐韵九岁,背着刚满两岁的弟弟去了舅舅家里祈求收留,舅舅舅妈家里人口也多,收留兄弟俩实在开销不足。
尽管齐韵寄人篱下做了很多农事帮扶,依旧改变不了家里的处境。
十岁那年,舅舅家里也快撑不下去了,正赶上他的小儿子快饿死了,他只得去求亭长要一碗米来救命。
亭长正好是个好男童的,一眼相中了家里长得最俊俏的齐韵,舅舅起初还有点犹豫,架不住舅妈又哭又闹,儿子又快气绝了,便将齐韵送过去。
换来了一袋米,救了一家人的命。
齐韵是自愿去的,他只有一个要求,好好照顾齐洹,这也是齐韵的母亲死前交代他的。
你是哥哥,要好好保护弟弟啊……
以后就只有你们相依为命了……
齐韵成了亭长的家优,舅舅家得了银俩和米面,迁家了,齐韵也跟着亭长来到了京都,亭长来投奔他那嫁了好人家的姐姐。
于是齐韵又转而被送给了其他高官,兜兜转转,在他十二岁的时候,被仪凤楼的人买了下来,饲养成了乌鸦。
齐韵自从入了仪凤楼后,生命的一切都只能为楼主服务,加上他自从来到京都就再也没能见过自己的弟弟。
当亭长家优时他还能带点东西回去看齐洹,后来舅舅一家人搬走了,齐韵就再也没见过齐洹了。
没想到他现在出现在河间郡,齐韵冰冷沉浸许久的心再对上同自己有血缘亲情的齐洹的双眼时,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
齐韵去亭长家里当家优的时候,齐洹三岁,那时没有意识,以为哥哥只是去别人家当小厮。
亭长带着一家子去京都时,齐韵和齐洹正式开始分开,分开的时候,齐洹五岁,和陈俞差不多大。
他就在舅舅身后看着载齐韵的马车缓缓离开了他们的家乡。
齐洹年幼,以为哥哥做家优是去大户人家家里跑腿,他年幼时也嚷嚷着要去和齐韵一起。
舅舅总是盯着他一言不发,等齐洹长开了些,舅舅尝到了用男童换家里粮的好处,故技重施把齐洹送给了郡守。
齐洹被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