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博士点了点头，伏在干天雷怀里颤巍着说道：“我是看不惯福斯文，但他是除了我之外，最有希望登顶c4计划的人。这次，我愿意跟他合作。”他已经很虚弱，说话时已没了气力。他看了看干天雷，突然眼眉一弯竟笑了出来，“干先生，我很羡慕你有强健的体魄，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请你尝尝我们家乡的味道。”

干天雷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大喊道：“120！人在白沙坪小院，快来啊！”但还没等他说话，伊藤博士的双眼中失去神采，手臂瘫软在地，已是没了生机。

医院，灯光皎洁，映在素白的瓷砖上亮堂堂一片。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大褂、白色的帽子、白色的地砖与瓷砖，医院里的一切都是白的，甚至是病人的病号服都有一半是白色，就好像是在预示他们已有一半是属于医院，属于这个纯白的世界。

沙青换上医生的白色大褂，带着白色口罩，不徐不缓地朝王婕的病房走去。他留意着和他擦肩而过的便衣警察，正是白天看见的那一组，他们脚步匆匆，正慌张地向外面赶。沙青用余光窥探着王婕的病房，而在他面前一名便衣警察也在打量他。

沙青匆匆快步绕进王婕隔壁病房，在病人吃惊的目光下，身手敏捷地翻窗踩着护栏跃进了王婕的病房。只见病房内，王婕身手带着全套的医疗设备，呼吸机也不时叮叮作响，闪着

诡异的蓝光。沙青蹑手捏脚，摸着黑，走到王婕身旁，上手就要摘掉她的呼吸面罩。

他正准备动手，突然屋里的灯光猛然一亮，杨晓蕾已站在门口。目光交错间，杨晓蕾一声招呼门外留守的警员也冲了进来。沙青见事已不成，抄起手边的吊瓶架、呼吸管统统砸向了杨晓蕾，转身趁乱翻窗逃窜。“你看着她，叫保安，叫队里支援！”杨晓蕾说罢，也翻窗踩着护栏追去。

沙青一边逃，一边将大褂甩在窗边，几个翻身、跳跃间已奔逃到医院小巷。他向后张望着，脸上挂着得意，脚步一蹬轻松越过路边的栅栏，灵动轻巧就好比燕子钻云一般。“小娘匹，就你还想追上我？”他心里不禁对杨晓蕾嘲讽着，脸上更是得意。但就在他嘴角扬起的一瞬，一记飞踹带着狠辣的风直扑沙青的腰间。沙青身形一晃，看到来人正是抄小路跑来的杨晓蕾，两人登时便扭打在一起。

打斗中杨晓蕾几次都想将沙青脸上的口罩扯下，但都被沙青用手拦住。

“住手！别动，开枪啦！”不远处，马列匆匆赶来。

沙青闻声，一个低扫晃倒杨晓蕾是转身就跑，几个翻跳间，已消失在一片夜色中。杨晓蕾起身还想追去，但沙青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沙坪院子，干天雷将伊藤博士放下，面色沉重地吸了一口气。他对这个日本博士并不讨厌，反而觉得这个人要比福斯文

顺眼得多，虽然他们两人研究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差别···干天雷沉思着，想了许久，最终给福斯文打了一通电话。

“伊藤死了···”

电话的那头，福斯文有些震惊，看了一眼身边的琳达：“慧极必伤，可惜了。”

“被人下了毒。”

“跟我无关！”福斯文一口咬定道。

干天雷一笑：“他有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干天雷将打开手中的手账翻看着说道：“一本手账，他说是他全部的成果，他已经掌握了C4计划的安全阈值。”

汗，冷汗。冷汗登时从福斯文的额头渗了出来，他的脸一会青、一会紫、一会红，嘴角一会扬起又一会落下，说不清他的心情是喜还是忧，是痛苦还是无奈。直过了许久，才从他的嘴里说道一句：“谢谢。”

他的声音在颤抖、神经在颤抖，就连身体也在颤抖，他颤抖得就如同地震时的地面，随时都有可能分崩离析、轰然倒塌。

另一边，干天雷挂掉电话，将手账本揣进怀里。一根枪管从后面缓缓伸过来，定到干天雷的后脑——来人正是欧阳辉！

欧阳辉拿枪指着干天雷的头，阴沉地说：“谁干的？你为什么没有在他身边保护他？”

“我已经第一时间去追那个人了，除了他还有一拨人，我一个人，根本守不住！”干天雷略过了吴青山，并没有说出实情。

“你刚才在给谁打电话？”

“福

斯文！”干天雷平静地答道。

欧阳辉将枪口重重地顶在干天雷的后脑：“今天你不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你会跟伊藤埋在一起！”

冰冷的枪口顶在干天雷脑后，像一个黑洞正无声无息地吸食着他的灵魂。干天雷背对着欧阳辉，叹了一口气，说道：“欧阳先生，你还是不相信我！”

“你错了，在这之前，我已经选择相信你。否则我也不会再朗涅夫推荐你。但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干天雷跪在地上平复着呼吸，冷静地回答：“欧阳先生，你和沙主管吩咐给我的任务，我一直在做，如果不是今天突然出现两拨人，伊藤先生绝不可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