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给魏忠贤出的招数非常简单。
那就是利用好熊廷弼这么一张已经捏到手中的牌!
魏忠贤本来都觉得这档子事算废了,现在崔呈秀又主动请缨,他当然也没有意见,立刻安排崔呈秀去见熊廷弼。
刑部的所有囚犯现在都被分流到了各个衙门,大量的普通囚犯被收押到顺天府衙门,剩下的则是就近被东厂给收押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么一场火还烧出来几个万历朝应该处死的刑徒,在牢房里多的竟然已经住了十几年,朱由校也没有特别小气,实在没有罪过的也就给了些银子打发回家了。
而被关押在东厂的囚犯,又以熊廷弼一行人最为尊贵,其中熊廷弼更是自己住一个小院子,门口随时都有人看护。
按理来说,他是死里逃生的人,应该恐慌才对,可是崔呈秀却用实际证明,即便熊前经略如今全身上下都是伤,他照样害怕得不能行。
“崔大人。”
熊廷弼很有礼貌,崔呈秀吓得往后缩了缩,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熊大人这些日子受苦了……”
崔呈秀给熊廷弼倒上酒,脑门子上都是汗水。
他原来一直以为这个熊廷弼不过就是一个五大三粗蛮人一样的武将,谁知道人家不仅彬彬有礼,杀人技术还十分高超!
孙云鹤他们的卷宗里写了,人还被锁着,还断了一条胳膊,照样杀仨弄俩的!
崔大人这辈子哪与这种猛人独处过,心中难免有些慌乱。
“不算受苦,先帝之事既有不明,为人臣子自然当以实情相奏,何苦之有?”
熊廷弼格局倒是不小,言语中也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当以实情相奏!
现在他却坚持见不到陛下不开口,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
刑部的那些口供控诉全部都是假的!
崔呈秀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有戏!
他连忙往前探着身子,开口道:“大人离京时,我正当外任,我回京后,大人又往外任,咱们倒是一直没遇见过。”
熊廷弼淡淡一笑,刚要开口,突然便看见崔呈秀神秘地笑了笑。
“大人,我是魏公公的干儿子。”
熊廷弼挑了挑眉,啊?
这算什么?
自爆八卦?
崔呈秀看熊廷弼一脸不解,自己也纳闷。
这熊廷弼怎么一会儿脑子管用一会儿脑子不管用的?
熊廷弼当初不是给魏公公送过银子吗?如今得知自己是魏忠贤的儿子,况且还一副很友善的样子,怎么还不说实话呢?
“大人,魏公公托我过来告诉您一个信儿。”
思来想去,崔呈秀只好坦诚相告,只是平常当惯了谜语人,除了魏忠贤以外还没有很直白地说过什么,突然这么一来还有些尴尬。
“崔大人请说。”
熊廷弼心中一动,旋即感觉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和东林党有仇的可不止自己以及那些三党人才,魏忠贤的人也有!
“魏公公想告诉您,他是陛下身边的人,能跟陛下说上话,他知道刑部有不公事实,可是他苦于没有证据,要是熊大人情愿合作……”
崔呈秀说到这里,敏锐地感觉到了熊廷弼身上有一丝抵触,嘿嘿一笑道:
“熊大人,我这次能见着您,也是托了魏公公的福,要不是魏公公沧海拾遗,我也不能当上这右佥都御史,熊大人也成不了辽东经略,建奴这次,搞不好就要打到山海关了。”
崔呈秀此话一出,熊廷弼顿时表情呆了一些。
确实,辽东的苦战加上陛下的理解和重视,让他忘了一件事。
无论怎么说,他可都算是走了魏忠贤后门才起家的!
本身可能都已经被视作阉党的一份子了,还担心什么名誉?
况且当初赵文兴指使他向魏忠贤行贿的时候,也明里暗里透露过,魏忠贤的背后就是当今皇帝!
想到这里,熊廷弼才放松了下来,如此说来,在东厂总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崔大人所说,也有道理。”
熊廷弼长长地叹息一口,缓缓道:
“崔大人,详情我确实不知,也不便信口开河,我能告诉你,能告诉魏公公的就是,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真的没做过!”
“还有就是,方大人在刑部过得很不好……”
崔呈秀眼神发亮,“方大人在刑部过得很不好?怎么一个不好法?”
“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天我见到了方大人,方大人身上全部都是伤痕,刑部还有一个牢头,呵呵……”
熊廷弼讥讽地笑笑,“他竟然还以刑罚恐吓我,我在辽东面对建奴千刃尚且不惧,他竟然要用刑罚来恐吓我。”
“恐吓您?身上受伤?”
“对,而且着火那天,我还听见有狱卒在说什么人死了……”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