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猛地转身,一个翻身跃到栏杆上,留给那群人最后一个讽刺般的眼神,纵身跃入江中。
失重感,坠江感,窒息感,冰冷的江水中,孟启书好像突然就忘记了挣扎。
他好像只是想逃,至于逃离那个鬼地方之后要去哪,他一无所知。
没人会记得他,一如被绑架后连绑匪都不知道要去哪讨赎金,只能转手卖给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
也挺累的。
江底其实很黑,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缘故;路边有灯,可始终照不亮水下的深渊。
孟启书缓缓闭上眼,水波环绕中,准备将他在这世间最后一项本能交还。
可似乎是他命不该绝,他的身体还没接触到江底,一道冰冷的电子音便突地钻入他的脑中。
【检测到生命体生命体征衰减,副本初次激活计划启动。】
孟启书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从怀中捏出那张黑漆漆的卡牌便甩到地上。
见了鬼了,睡个觉都能梦到这东西。
伸手抹一把汗津津的脸,孟启书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目光扫一眼刚被自己按开的手机屏幕,上面正显示着五点二十三分的字样。
做噩梦就算了,还梦回十八年前?
要了命了。
等他好容易缓回一口气,一阵头昏脑热却是突地涌上身体,逼得他险些坐不住。
手背搭上额头,很烫。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像上个副本刚出来也是这样,糟事接连不断。
孟启书躺回床上,将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几度,裹紧身上的被子。
明知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医院看看,可他偏偏浑身无力,头晕,还冷。
已经很久没这么大病一场了,上次生病是什么时候来着?
算了……想不起来,不想了。
在床上挨了几个小时,非但没有转好的迹象,头晕的症状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最近的医院也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孟启书想了想还是作罢了,他下床,打算去隔壁街的药店买点退烧药。
哪知穿戴整齐,从药店买完药回酒店时,迎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上个副本刚认识的邵诗奕。
对方似乎也很意外能在这里碰到他,跟身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就过来了。
“孟启书,真的是你啊?”邵诗奕还有些惊奇,“你不是跟宁眠终一起在津城吗,怎么来临安了?我差点没敢认。”
“来临安办点事。”孟启书滴水不漏地扯谎,将小半张脸埋进衣领里。
“你声音怎么哑的这么厉害?”邵诗奕这才注意到孟启书的状态,看他神情恹恹,裸露出的皮肤上带着微红,额头还缠着纱布,于是便猜测道,“发烧了吗?需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吗?”
“没事,不用,就是有点受寒。”孟启书推拒,“刚买完退烧药,不用麻烦了。”
“那行吧。”邵诗奕也不好勉强,“对了,你住哪间房?我最近赶通告也住这里,就在403,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去找我。”
“我在507。”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孟启书连话都不愿多说,但还是礼貌地道谢,“有需要会去找你,谢了。”
碍于孟启书发烧的原因,两人后来也没多聊,就这么简单地告了个别,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不过……宁眠终竟然放心让孟启书一个病号自己来临安办事?
该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回过神来的邵诗奕二话不说,拿出手机就给宁眠终发消息。
【宁哥,你在哪?】
几分钟后,对方给了回信。
【在津城,怎么?】
孟启书在临安,宁眠终怎么会老老实实在津城的?
【没什么,就是我刚碰到孟启书,想问问你俩之间的矛盾解决没。】
【你碰到孟启书?】
邵诗奕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对劲,还没等他问,就见宁眠终紧接着又是一条信息。
【他在哪?地址给我一份。】
邵诗奕立马将酒店名字和孟启书的房间号给宁眠终敲了过去,顺带附上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宁哥,别不是你出了副本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吧?我看孟启书发着烧都不提回津城的事呢。】
前半句是她想问的,后半句是她根据孟启书刚才的状态添油加醋推出来的。
果然,那边在收到她这条消息的下一秒就打来了电话。
“你说孟启书发烧了?”电话刚接通,对面的宁眠终就迫不及待地发问。
“对,他刚买了退烧药。”邵诗奕一五一十地答道,“我还说送他去医院,他说不用。”
“胡闹。”哪怕隔着屏幕,邵诗奕都能猜到,宁眠终现在的表情一定是紧皱着眉头。
“我这边假条刚批下来,一会就订票过去,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