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切都风平浪静。

超乎想象般清澈的蓝天, 白云悠悠几朵漂浮在一片蓝『色』中，小小一群惊人雪白的天鹅从半空中优美落地。

它们缓缓收起在阳光下反『射』绚丽光芒的翅膀，零星几支羽『毛』掉落在地上, 被虞仙弯腰捡起, 放入篮子中。

扫天鹅池中最要的一点就是, 收集散落的天鹅羽『毛』。

这是江姜说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巧路过管教。

一身干净的灰袍上沾上了点点碎屑, 管教拍拍手，从天鹅面前站起, 淡蓝『色』的眼睛无声从两人身上瞥过, 平静无波。

江姜遇上他就像是老鼠遇见猫，结结巴巴：“管、管教先生, 贵安。”

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管教在临走前嘱咐道：“一定要把天鹅池扫干净，到时候会有人检查的。”

如不合格, 虞仙他们得受到加倍的惩罚。

和管教擦肩而过时, 虞仙从他身上嗅到了一种强烈的腥臭味, 似乎那天晚上在教堂里闻到过。

他会是那天晚上, 隔着遥遥走廊，与自对视的人影吗？

饱满的指腹回回地摩挲着羽『毛』根部的管, 虞仙似乎正在走神，江姜注意到，连忙走过, 一只手都覆在虞仙背部上方了，却又悄无声息的收回力道，转而用指尖轻轻戳了戳。

“什么了吗？”他似乎有些担忧，“小仙, 从神父那里后，你就有些不对劲。”

拿着扫帚柄部的手无声用力，将其攥紧，江姜：“他和你说了什么？”

虞仙若无其地摇摇头，回避了这个话题，再次捡起一根晶莹剔透的羽管。

捡拾收集这些轻飘飘的、甚至可以说是美丽早已逝去的无生命物的用途有什么呢？

江姜垂下眼帘，再次挥动起扫把，将那些细碎的脏东西扫走。

两个人分工确，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很快就把天鹅池里所有的杂质都清干净。

桶直径的篮子被洁白如雪的羽『毛』盖得严严实实的，厚扑扑又轻飘飘的被收拢在篮子里面，虞仙拿过篮子把手上的丝绸，将其盖在上边，免得风将这些羽『毛』吹跑了。

另一旁，江姜已经丢掉扫把换成了拖把，正满头汗地拖着地砖。

一只高的白鹤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两颗黑黝黝的宝石眼珠直愣愣地盯着江姜，朝他低下长长的脖颈，尖喙蹭过他的手，划破皮肤，留下一丝新鲜的血迹。

“啊！”

猛地抬头，虞仙看见江姜傻乎乎的捧着手叫一声，眼眶里咕噜噜转着泪珠，呆呆愣愣地望着自，嘴里还喊着：“小仙，它啄我！”

那伤口不，但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流的气势却不小。

天鹅池扫的也差不多了，虞仙看着那双恰似狗狗眼的眼睛，犹豫了几下，：“伤口，要找医生包扎吗？”

话一他脑袋就清醒了，惩戒院里只有医生，去医生那里是需要许可的。

除此之外，就得自拿酒精消毒、纱布包扎，但是在发生了昨晚的情后，虞仙不想再在密闭房间里单独和可疑的“傻瓜”江姜待在一起。

就在他迟疑的一瞬间，江姜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擦了把脸，强自忍耐着说：“我们先把篮子还给杂物间的姐姐吧。”

“姐姐人很好，肯定会帮我。”

他扭捏几下，看了看自手里的拖把，朝着虞仙嘘了一声，“小仙千万不要和管教说哦，我已经拖完地了。”

无奈点点头，虞仙带着篮子，看着江姜自抬着血淋淋的手走在前面。

一路观察着路线再顺带记在脑子里，虞仙到杂物间，正巧撞见一个穿着白裙的金发女孩。

麻金『色』的长发呈三股编织，她面向柔和，看得是一个很温柔的女生。

江姜声喊道：“苏姐姐，我流血了！”

女孩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在精准捕捉到红『色』时慌张地站起身，两只手胡『乱』比划着。

虞仙立刻反应过，这个女孩是个哑巴。

还是人为的哑，他盯着那白嫩脖颈上狰狞的伤疤，回过神后撞上女孩温润如水的眼睛，有些歉意地移开视线，冲着她欲笑不笑地勾了勾嘴角。

江姜很少见到虞仙笑，有些纳闷地在他们之间回看了看，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嫉妒。

江姜：“姐姐说，小仙可以先把篮子放在最里面的架子上。”

他伸手，眨巴着眼等着女孩把自私藏的医疗工具包拿，替他清伤口，“小仙一定要等我哦。”

女孩朝着虞仙『露』齿一笑，食指轻轻点了点江姜的脑袋，从黑乎乎的地方拿一个箱子，从里面拿纱布和酒精。

收回视线，虞仙跨入杂物间。

杂物间不愧是杂物间，什么东西都有，但都被分好了类别，甚至贴的贴上了编号，再在进入口贴上了编号与物品的对应表，由此可见女孩的细与贴。

虞仙将所有东西概看了个仔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