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谦恨江兮、恨周晟泽、恨整个周家。
从医院出来,他拨了通电话,面色阴寒的说:“爸,上次你说的事,我答应你。”
挂断,他脸上一片狡黠,他要周晟泽跌落神坛,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周家,张狂了这么些年,也该出点动静了。
……
医院很快做好了配型。
一周后,江尘做了最后一次手术,非常顺利,他整天叫嚷着要出院。
周晟泽几乎每天都来,三不五时给江尘送礼物,最新的i
ad、最新的球鞋、最新的手办……
他追起人来,还真是热络的很。恨不得她走路的时候,他也像太监那样,抬手扶着,顺带着说一句:娘娘慢点走。
这天,江兮在服装店忙到下班,江尘做手术的费用,她坚决要自己付,所以有些经济压力。
周晟泽打了电话过来,说他来接她。
江兮知道他的意思,轻声说了句:好。
服装店是在商场里,商场楼下种了两排樱花树。
清风拂过,一辆黑色迈巴赫稳当当停下,碾压过地上的樱花,残留一阵甜香。
从容矜贵的男人下了车,靠在车边抽烟。
路过的男女,不免多看两眼。
晚霞余晖中,一抹倩影穿过商场的旋转门。
江兮长发盘起来,用一根木簪子簪住,提着个素绸缎的香云纱竹节包。
周晟泽看见她款款而来,扔掉了烟头,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殷勤的替她开了车门。
还不忘夸赞:“兮兮,真美。”
江兮坐上车,低头瞧了眼自己,银粉色羊绒连衣裙,腰部系了条苏绣的复古腰封,看起来很显瘦,古典而低调。
怎么看,都像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有些脸红。
周晟泽发动车子,接了个电话,说的是工作上的事,语气冰冷,目光深邃,毫不留情。
江兮萌生出几分割裂感。
这样的他,跟没脸没皮追着自己的男人,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她无措了。
周晟泽挂了电话,轻声说:
“陆婶买了菜,简单做点饭,我们回家吃。”
江兮纠正他:“这顿饭算我请你的,就当感谢你。”
周晟泽嗤笑不已,“你去我家,吃我家阿姨做的饭,怎么算,也算不成你请。”
江兮单手撑着车窗边缘,不准备讲道理。
“那就不去你家,找个餐厅。”
周晟泽不说话,那他选回家吃。
开了门,家里没人,陆婶做完饭就走了。
推门进去,江兮有些惊讶,这里还跟以前一样,缝纫机还在、窗帘也是她亲手换的,周晟泽留着这些做什么?
毕竟,她走的时候,没带走任何与他相关的东西。
诧异之际,一双手揽住她的腰,呼出的热气扑在她的侧脸,耳垂霎时红起来。
“我好想你。”
“你真坏,半年都不理我。”
江兮没有挣脱,他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得不到他想要的,不会善罢甘休。
她反问:“如果我不想你,你会不会放过我呢?”
周晟泽的嗓音沙哑又诱惑,“不会。”
江兮很慌乱,两个自己在打架。
一个说:别让他得逞。
一个说:跟着感觉走。
半晌,周晟泽才松开她,顺势拉着她的手,往餐桌边走,漫不经心说:
“先吃饭吧。”
两人规规矩矩吃饭,桌上摆的都是江兮爱吃的菜,难为他还记得。
又或许,不是他记得,是陆婶记得。
对!他怎么会记得?
饭后,周晟泽去酒柜拿了一瓶红酒,倒了两个红酒杯
江兮记得,这是他上次叫她去拿回来的黑库伦。
越是这样的时刻,她越是紧张。
周晟泽笑道:“别紧张,我就是习惯性晚上喝酒。”
又补充了句,“你走后才有的习惯。”
江兮转过身,不想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
周晟泽眼神就没离开过她,仰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后,把人扛到岛台上。
他知道她的顾虑,一直都知道,他也在真心追求她,只要她愿意回来,他会比以前更宠她,让她被所有女人羡慕。
“兮兮,原谅我吧。”
“原谅我。”
江兮软声软语,嘟囔着:“周晟泽,我怕。”
男人极尽温柔,唤她的名字:“兮兮……”
朦胧中……
周晟泽不当人了,变成童话故事中,古老森林的小鹿,蹲在溪边喝水。她也不当人了,变成贪吃的小松鼠,碰到好吃的,就贪心捧在手里,一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