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是去哪里了？看看都黑瘦黑瘦的喽。”老人却依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努力挤出微笑，眼神飘忽不定的游荡在卿酒酒身外的其他处。

许是躺了太久不曾说话，一开口声音穿过咽喉，像大风吹过稀破的窗户，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呼喝声。

卿酒酒看着五官迟钝的老人，明明已经心如明镜自己无力回天。却还是坚定的反握住卿老夫人攥紧她衣袖的手，将仅能给的些许心安，让这个或恐风烛奄及的老人满满地握在手心。

忍了很久的眼泪因为这句话，把眼眶憋的猩红。微笑着把这安心落在她的心头：“祖母是我，酒儿就是出去给祖母寻好吃的了。炸蝗王、蝉壳蚕蛹、温顿过山风，术煎五步蛇……”

“你这孩子，哄我开心又胡说呢，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吃，是不是出去这么久受了很大苦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祖母！祖母？酒儿说的都是真的，你醒醒啊祖母。”

“小姐？！”

卿酒酒一阵慌乱喊叫，又试了鼻息脉搏，片刻之后突然拔起银针轮番直刺人中、百会和少阳经腧穴。

结果，卿老夫人未有丝毫反应。

“小姐，老夫人她？”斩月已明显感觉到了卿酒酒的奚落，却还期待着希望的出现。

坚定的手逐渐颤抖，身体也瞬间垮下。最后又责怪地问道：“怎么办，为何会这样？你们都是如何照看她的……”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三棱带众人跪下请罪道：“禀大小姐，看过好几家郎中，就连宫里的太医老爷也请来过。都说老太太是伤心过度，头风发作。我等也不知，怎会中毒，是奴婢的失责。”

“庸医，一帮庸医！有……如意，芣苢居婢女如意，她人现在何处？”

卿酒酒暴怒，但也没有失去理智，很快怀疑到如意头上。

“禀大小姐，在地牢。一月前大夫人就因如意盗窃将人关押在地牢，现在应当还没有处置。”斩月道。

卿酒酒微微点头，指着卿老夫人头上的银针道：“这是吊命的银针，你们任何人不能动。斩月，你给我看好了！三棱、六翅，随我去提审如意。”

三人一行风风火火去了地牢方向。

而此时江岚正带人押着如意，从芣苢居前往福禄堂方向。

两方人就此错过，也就导致如意有机可乘。

卿酒酒带着三棱、六翅到达地牢，此处是在角房的后面地处偏僻，她以前从未来过。打发洒扫婆子开牢门，其实就是三五间地下卧室罢了，里边还有二房关禁闭的丫头。

“如意人呢？”

卿酒酒问向牢房唯一的洒扫婆子。

“回禀大小姐，方才小月姑娘带人提走了那位姑娘，一个月前才关进来的好似就是她。”

婆子腰不弯自佝，微微点头行礼道。

“走，去芣苢居。”想来母亲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不必看我，在这老实等着酒儿过来。若是现在招认，你我好歹主仆一场，本夫人可替你向酒儿求情。”

江岚坐在堂中看着脚下跪着的如意，比之当初收留她时的可怜样子有过之无不及。全身被绑，独留眼神中还满是倔强。

“哼，我根本就没下毒，不过我愿意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出手相救，总得我先看看人吧。”如意吐着嘴里的脏屑，表情像是遭受背叛的无尽委屈。

江岚见不得人这样子看着自己，想着她现在也做不得什么看一眼应当不碍事，又有这么多人在，便摆摆手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邹嬷嬷还想出言阻止，见老太太房里的斩月和张嬷嬷都没说什么，也就随着小月拉起来如意带到屏风处。

如意站在屏风这边，看向床上的老人，头上已经扎了银针，显然有比她医术高的人看过了。

“我需要把把脉。”

“如意。”

在府中来回走了近一刻钟，卿酒酒刚绕走廊经过祖母窗前，就见如意看到自己，撞开邹嬷嬷冲向祖母。

“别动！”

床边的斩月在如意发动的时候就反应过来，可惜被如意撞倒的邹嬷嬷重重地压在了身下。

当卿酒酒冲进来，和斩月同时拉住脱缰的如意时，卿老夫人脑门的那支银针，已经被如意衔在口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