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骗你，你的确是她的影子。”

白拾一边点头，一边动用法力，让碎在地上的棺盖重新复原，十分小心地给商录盖上棺盖。

“但很快就不是了。”

顾倦转头看着冰棺中容貌年轻的商录，脑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就是上神吗？”

“不是，他只是我师父。”白拾轻轻一笑：“上神早已坠入轮回，世间再无上神。”

“而我师父只是上神千万次轮回中的一世。”

“他是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凡人。”

“若是平凡人，又怎会让归一神尊念念不忘，分一缕神识为其守棺？”顾倦道：

“能使归一神尊愿助我成神，我想必是受了商道长的荫庇。”

“人无法理解比自己层次更高的事情。” 顾倦抬头直视着白拾：“所以，为了能够尽快迎上神归位，请将您知道的一切告知我吧，归一神尊。”

白拾苦笑一声，伸手在冰棺边缘一抚，慢慢讲道：“道本生于天地初开之前，一开始它孕育了第一个神，给它取名“一”，让它演化天地，孕育生灵。”

“在道的眷顾下“一”成长地很快，很快它就衍生出数不尽的大小世界，让这些世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生命。”

“但很快问题又出现了。”

“作为神的“一”面对自己孕育的千万世界渐渐感到分身乏术，它无法仅靠自己来治理这个世界，因为道赋予它的能力是“孕育”。”

““一”对道说，它孕育的世界需要“秩序”的存在。”

“于是道又孕育了“秩序”。”

“自此“秩序”与“一”共同掌管着世界。”

“但渐渐地“秩序”开始厌恶“一”，因为“一”的孕育总会给秩序带去“混乱”，而秩序最讨厌混乱。”

““一”除了负责孕育世界外，还肩负着孕育道种使道延伸的使命。”

“所以“秩序”杀了“孕育”，它将作为上神的“一”打入轮回，让“一”不断地陷入轮回无法回到神位上。”

““一”进入轮回时，它孕育的九颗道种随它一同进入轮回。”

“道种是规律，没有规律，“秩序”也难以继续掌控世界，道种进入三千世界，给“秩序”也带来了威胁。”

“九枚道种坠落三千世界，就意味着“秩序”迟早会面对九种未知的威胁。”

“所以“秩序”它自封为天道，开天路，下天谕，给了三千世界的生灵飞升上界的机会，为的是让三千世界的生灵通过飞升，主动替他寻找降落在三千世界里的道种。”

“最终有九位修者带着道种飞升上界，被天道冠以“神”的名号并以欺骗的方式将道种收回。”

说到这里，白拾转头看着顾倦：“我也是其中之一。”

顾倦看着将自己缠地重重叠叠的红线：“九枚道种既然都被天道收回，那我这里的道种又是什么？”

“我也有个疑问，这枚道种你从何得来？”白拾望着顾倦：“归一神尊也不过是感知到你身上有道种的气息才找到的你。”

顾倦将自己如何得到道种的事情如实托出，却见白拾脸上慢慢地露出些许悲伤：“上神的残魂如此信任你，愿意散尽神魂化这第十颗道种，来为世界谋取这一线机会，不亏为“母神”啊。”

“你的意思是，我的这颗道种是“一”的残魂用死亡换来的？”顾倦面色复杂起来：“活着不好吗…”

白拾回首看了一眼棺中的人：“神性的博爱，怎是我们这些伪神能相比的。”

他继续道：“九枚道种被天道收回后，修士修行就不再似从前容易，而且就算有些惊才绝艳的修士能够羽化飞升，可他们连道的边角都触碰不到，本是根本没有飞升上界的资格。”

“天道将他们命名为仙，名为仙人，其实是上界最下等的身份。”

“天道让他们归入九神座下，让他们听道学道，告诉他们，若有一日对道的领悟，若能超越九神便可代替他们坐上神位。”

“连道都没接触过的仙者，和已经被收回道种的神，能讲出些什么道？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们互相仇视，一方虎视眈眈，一方忌惮打压，倒是方便了天道的控制。”

“飞升上界的仙者，无一不是各自世界的佼佼者，又有几个甘心屈居人下？且其中不乏聪慧者，能窥探其中隐秘的真相。”

“可窥见了真相，却无力改变，那就又是另一种折磨了。”

“已经数不清多少仙者因此陨落。”

“其中也有坚持者，他们不愿将千万年的生命浪费在这里，选择重新轮回寄希望于下一世。”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你很哀伤？”顾倦看着眼前的白拾：“你作为九神之一，你会为了那些仙者哀伤？”

“我只是一缕分神，哪有这么多善心？”白拾看着棺中躺着的师父：“只是那些仙者的遭遇会让我想起师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