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倦走到岸边，原本冰封的洗心池又渐渐恢复了平静，冰面也迅速融化成水。

“倦娘。”顾书霜眼中映着顾倦的影子：“发生了什么？”

顾倦刚想开口就听到了藤蔓用几乎尖锐的声音在她的识海中大喊：

“不要说出来！”

“不要说出来！”

“不要说出来！”

顾倦脑海一震，到嘴边的话被咽了下去：“我不知道。”

“就是突然就发现有这种情况了。”

顾书霜静静地看着顾倦，突然他笑了笑，伸手用两指在顾倦眉心捋了捋。

顾倦的脸色有些涨红。

她从小到大，一说谎眉头就会皱，师尊不会不知道。

师尊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她，他知道她在说谎了。

“师尊……”顾倦想说些什么。

顾书霜却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神情略带遗憾地对她道：“你有自己的秘密就要守好了。”

“为师虽然希望倦娘永远跟为师亲近，但为师更希望倦娘不要被这束缚住。”

“你以后的路只能是你一个人走。”

“师尊！”顾倦点点头，但眼中还是带了愧疚。

顾书霜拍拍顾倦的肩膀：“倦娘有自己的秘密，为师不会生气，相反为师会为你高兴。”

“但是，也不要什么事都瞒着为师，真正有事也要告诉我。”

顾倦涨红了脸，对自己的欺骗，没有失望的师尊让顾倦感到更加无地自容。

果然这世界上师尊才是最疼自己的人！

“我会的！”顾倦向师尊保证道。

顾书霜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对顾倦道：“你刚回来，应该还不知道，凌天宗七峰大比将在两个月后举行，这是百年一次的盛会，所有的亲传弟子都要参加，你既有了这种机缘，便要好好把握。”

“七峰大比？”顾倦从没听说过。

“每百年凌天宗会举行一场盛会，让七峰弟子以各峰主修的技艺相比，选拔优秀的弟子的同时还要重新进行七峰排名。”

“七峰排名关系着各峰往后一百年宗门对七峰的资源配置。”

顾倦从前只听过哪个峰厉害，头一次知道七峰原来是有排名的，这真让她感到惭愧：“师尊，我们天剑峰往年的排名是第几？”

“第二名。”

“第一名是哪个峰？”

“墨符峰。”顾书霜想起当年，眼中笑意仿佛要露出来：“你母亲当年胜我半招，夺了魁首。”

“我母亲？！”顾倦有些惊讶。

“你母亲很厉害。”

“她是很厉害。”顾倦撇了撇嘴：“但她厉不厉害跟我没有关系。”

“我在凡人界见到她了，她又没把我认出来。”

“她不是我娘了，她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她了。”

顾书霜面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倦娘，你的父亲母亲都是无情道修士，他们的修行必须斩断情缘，为师希望你能理解。”

“作为他们的家人，为师和你感受过一样的痛苦。”顾书霜看着顾倦：“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难道还能不顾他们道心崩坏，强迫他们照顾我们的感受吗？”

道心崩坏，对修士来说如同灭顶之灾。

顾倦虽然怨恨父母对自己的不管不顾，但她从没想过要报复他们。

“师尊…那我们也不要他们了。”顾倦抬头头道：“我只要师尊就好了！”

顾书霜无奈地笑看着自己的小徒弟：“你恐怕是要食言了。”

“怜歌已经想你很久了。”

“怜歌？”顾倦想了一会儿，突然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那个大肉球？”

顾书霜笑笑：“他可不是小时候那个胖小子了，他现在可受女修欢迎了。”

“顾怜歌已经拜入掌门座下，他来凌天宗时，你还在思过崖，后来你又去了凡人界，所以一直没有碰上面。”

“你当姐姐的，去看看他吧。”

“好。”顾倦点点头，她也很好奇，她记得她离家时顾怜歌还是个圆润的小娃娃。

顾倦离开洗心池就直径回了自己的洞府，心想先安顿下来后再去见自己的弟弟。

多年未归，洞府还和她离开的时候一样。

顾倦打开灵兽袋把鲛人放了出来：“汨罗飒，我们回家了！”

“你可舍得把我放出来透透气了。”汨罗飒在水池中游了两圈，才趴在池边看着顾倦。

“在凡人界的时候，担心你被当成妖怪才不把你放出来的。”顾倦双臂环抱在胸前，看着从灵兽袋中出来的鲛人。

“我找到了能让你好起来的办法了。”

“我？好起来？”汨罗飒的脸上带了些阴郁：

“我没了鲛珠，就算身上的伤好起来也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汨罗飒自嘲地笑了笑：“空有原本的寿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