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道友，苏姑娘，给。”商录端了两碗药递给顾倦和苏筱汐：“这药喝了能预防这种病。”

顾倦接过药碗闻了闻：“商道长，你这些药都是些什么东西？”

“西枝皮，鸟瑶草，甘草合着井水煮的。”商录有些惭愧道：“我的医术不及师父们，会的这些药方根治不了这些人，只能延缓病情发展和减轻痛苦。”

“你宗门的师傅呢？”顾倦问道：“能否请他们来？”

商录神情黯了黯，摇摇头道：“他们不在了。”

“宗门只剩我一个人了，所以我才会来这凡人界。”

“节哀。”顾倦低声道。

“过去很久了。”商录将熬好的药汤端去给孩子们喝。

生病的孩子也是孩子，汤药没那么容易给他们喂进去。

常常是商录喂进一碗药就吐出半碗或者是大半碗。

顾倦和苏筱汐也去帮忙。

顾倦学着商录将不烫的汤药，给孩子们灌了进去。

可是顾倦很快就发现这些孩子对这碗药十分抗拒。

顾倦从药锅中舀了一勺药汤放在嘴边尝了尝，加了甘草的缘故并没有那么难喝，而且其他药材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是坏人。”

就在顾倦疑惑的时候，有个脸上长着六七颗白色痘泡的小女孩突然对顾倦道。

“坏人？”顾倦看着正准备去煮下一锅药的商录，她让这个孩子的话彻底说懵了。

“这里的孩子都是被他抢来的，我们要回家，他不让。”小女孩拉住顾倦的衣袖，眼泪汪汪：“大姐姐，我想回家。”

顾倦一手端着汤药，一边看着小女孩眼中的期翼，心一狠，掐着小女孩的脖子将药灌了进去。

如果顾倦不通药理，一定会相信这个小姑娘。

但是顾倦也是在元丹峰呆过七年，几十本草药典籍她都烂熟于心。

商录的药方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至于小女孩说的回家，看着她脸上的痘泡，顾倦不知道离开这里她还能回哪里去？

“你也是坏人，你和他是一伙的，都是大坏蛋！”小女孩趴在地上想要将东西吐出来，可咽到肚子里的东西哪里会这么容易吐出来？

苏筱汐跟在顾倦身后盛药，一言不发。

顾倦一视同仁地给其余几个不听话的孩子，掐着脖子将汤药灌了下去。

她不像商录那么有耐心，哄着，求着，还一勺一勺地喂。

顾倦不知道商录有没有私心，但是现在她没有看到商录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孩子就一定是纯真善良的吗？

顾倦自己是不信的。

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从小虐待弟弟的坏小孩。

在几个孩子恐惧的目光下，顾倦将目光放到了一个脸上长着几个拳头大小的黑痘泡的女孩身上。

那个小女孩眼中已经没有了光彩，还没死去，整个人就像死去许久一样。

“她这样的还有救吗？”顾倦问商录。

“没救了。”商录道：“药也只能让她的痛苦减轻一些。”

“如果药吃完了呢？”顾倦道：“就只能等死了吗？”

商录点点头：“如果找不出办法，就只能等死了。”

“其实现在就算我这里还有些药材，他们也是在等死。”

“这根本不是病。”

顾倦闻言瞪大了眼睛：“什么？”

“这是蛊。”商录道：

“道友可曾听过暗疆的蛊？”

顾倦语气立马严肃起来：“有所耳闻。”

“我无法确定这是怎样的蛊，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有人在拿整个冉郡的人练蛊。”商录看了眼那个将死的女孩：“死掉的就是被淘汰的蛊虫……”

就在商录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阵浑浊的爆炸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刚刚那个女孩脸上的痘泡爆炸了。

在痛苦的尖叫声中，脓血混着黑色的圆形颗粒从伤口中不断地滚淌出来，淌了一地。

一把火将地上的黑液烧干净后，商录面不改色地将女孩从地上抱起来，带着她走向了一间黑屋。

商录一走，原本坐在地上的其他孩子，都惊恐地抱作一团：“他要吃小孩了！”

顾倦让苏筱汐看住这些孩子，自己则走进了商录走进的黑屋。

“她还活着。”顾倦看着躺在桌子上的小女孩。

“快死了。”商录带上一双棉布手套又将手浸入了蜡油中没等晾干又带了层手套。

顾倦看着商录将已经没有生息的小姑娘在桌子上剖开。

那胸膛中正在跳跃的起伏，却是她还活着的证明。

顾倦问：“不能死了，再剖吗？”

“不能。”商录摇摇头“人死了，就相当于蛊被淘汰了，那蛊被取出来也就没用了。”

“如果不能取出活蛊，就无法知道这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