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见我这副样子你惭愧地说不出话来了?”太后面上露出微微愠色。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太后揪起鸿亲王的枯发,将他推在桌角上,听到骨裂的声音后她恶狠狠道:“和你那个死掉的兄长一样恶心!”
鸿亲王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妻子:“杨君休,先帝活着的时候,你可从不敢说这种话。”
“如今你这副样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语气中全是不屑与鄙夷。
“云澈,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哀家说话?”杨君休面带怒色如一朵盛开的红艳蔷薇,处处带刺:“鸿亲王,也不过是先帝笼中的一只鸟儿罢了。”
“沧州城的鸟笼子,我还替你留着呢。”
鸿亲王听了这些话噗嗤一笑,坐在地上低笑不停,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杨君休看着地上低笑不已的鸿亲王,气不打一处来,将桌上的那一碗清水全部倒在男人身上,然后狠狠地将瓷碗摔了个粉碎。
杨君休每天只给这个男人一碗清水,这碗水洒了,男人今天就要渴着。
“被锁在这里,这就是你的报应!是你让哀家母女分离的报应!”
鸿亲王还是没有回应她,只是一直在低头暗笑。
杨君休见他这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终是又一次愤懑离开。
就在杨君休走出门口的时候,她听到屋里那个男人一边低笑一边道:“那些妖魔的东西,你还是少碰为好。”
杨君休细眉一皱,细若柔柔荑的手在自己嫩滑的脸上轻轻一碰,还是把这话抛到脑后去了。
阴冷的屋中,坐在地上的鸿亲王渐渐地不笑了。
不知不觉三十六年都过去了。
云澈举起两只被铐在一起的手。
宽大的袖子坠在他的两肩,露出嶙峋的胳膊,一道阳光照在上面,光滑皮肤迅速老化的痕迹让人触目惊心。
云澈突然想起那个小小的身影。
老朽的声音从喉咙中吐出一声哀叹。
人间哪里有什么真正的长生不老?
不过是虚妄,是不甘,是恐惧。
……
“什么,你们还没有找到?”
“一块磨刀剑你们都找不到?!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是用来吃干饭的呀!”
云澜竹看着下人们搬来的一块块磨剑石,气不打一处来。
一旁的家丁也一脸愁容: “还有世子,您说的天山到底是何方圣地呀?”
“我们能找到的磨剑石都在这了,问过许多卖这东西的店家,从没有人听说过您要的那种能在晚上发光的磨剑石啊。”
“哎呀,你们真笨。你们是不是没带诚心去找呀?”云澜竹想着顾倦说的话,又想起当初自己放话说七天后就能找到那块磨剑石。
要是做不到,那也太丢脸了。
肯定是这群下人找石头的时候心不诚恳。
这么想着,云澜竹心中就有了自己去找的想法。
因着这个想法,云澜竹头一次自愿走进自家藏书室。
他翻遍了整个云琉国的地志也没有找到一座叫天山的山。
就在他有些抓耳挠腮的时候,从小照顾他的奶娘突然走进来,把他从书堆里拉起来。
“世子我们快出去,国君派官来咱们王府了,去晚了可是大不敬。”
“国君来做什么?”云澜竹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赶紧站起来。
“这老奴就不知道了。”奶娘摇摇头,催促云澜竹快去。
等云澜竹到的时候,家中人大抵都到齐了。
一家人齐齐地跪在地上,听着国君下达的旨意:“冉郡大疫,民不聊生,帝心系民,命荣王往视之,示以天恩!”
荣王接过旨意后,面露出凝重之色。
待府中下人引传指之人离开后,云澜竹才凑上去:“父亲,这是怎么回事?您又不通医理,为什么国君突然要派你去疫区?”
荣王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这哪里是国君的意思,分明就是太后的意思。”
“疫区太危险了,您可是国君唯一的兄弟,父亲您给国君上个折子说您身体不适,把这事推了吧。”
“你想的太简单了。”
“难道就必须去吗?”
“你以为呢?”荣王皱眉反问道:“皇命如山,我又岂敢抗拒?”
荣王看着眼前的儿子,忧愁又漫上心头。
现在后悔当时不严格教育云澜竹,也没有什么用了。
荣王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平时难免娇惯多些,现在看着云澜竹这么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他自己实在是不能放心。
云澜竹撇了撇嘴:“既然如此,儿子陪您一起去好了。”
“胡闹!”荣王怒斥道:“你留下!老大不小的人了,好生照看你母亲,别乱跑。”
他的王妃又是个性子柔弱的小女人,一心只会绕着儿子丈夫转,大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