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倦再一次来到白羽村的上空,却发现二十年的时间里白羽村已经发生了改头换面的变化。
顾倦竟然在村里发现了许多修士的身影。
正常来说,修士是不会轻易来到凡人居住的地方。
顾倦凭着记忆去找二十年前商道长所住的茅草屋,却发现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座粮铺。
顾倦走进商铺,直径走到柜台前。
“二十多年前,这里曾有一个道士和一个小孩,你知道他们现在去了哪里吗?”
卖粮的商人看顾倦身着不凡,也不敢怠慢:“这位仙姝,小店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什么道士带着个孩子。”
“就是白羽村的商道长和一个叫白拾的小孩,那孩子现在应该二十多岁了。”顾倦形容了一下。
“哪有什么白羽村啊,仙姝,从我们在这里开店的时候,这里就叫求仙镇。”
顾倦奇怪,只是过了二十年竟然连地名都改了。
她就又去了其他几家店铺,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商道长和白拾以及那个白羽村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倦伸出手任嫩芽顺着自己的手臂向外探出。
【我找不到熟悉的气息。】
嫩芽道。
它本就是‘一’的神魂所化,若是那位商道长真的是与‘一’相同的本体残魂,那它应该会感受到他的气息。
可是没有。
“可能是没有这个缘分吧。”顾倦摇了摇头,对一个凡人来说,二十年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顾倦也不再停留,当即御剑前往通向凡人界的结界入口。
……
虽已是晚春,古色窗边的琉璃瓶中竟有一枝挂雪霜梅。
一只修长的玉手将霜梅从瓶中抽出,放到眼前。
已至深春,这枝霜梅竟还挂着一抹薄雪,几株鼓起花苞,还努着劲,蓄势待放。
“姐姐也真是,竟跑去凡人界了。”
“浊世的梅花,怎比得上你灵澈动人?”
顾怜歌深感惋惜地看着手中白梅,手中寒气凌冽,那株白梅便被化为齑粉,只留下丝丝闪闪的泛着冷光的寒粉。
青年露出的手腕犹如白玉,垂下的长袖半掩着面,春日暖阳照在他身上,一片岁月静好。
“只能等下一次再折一枝再给姐姐了。”
人间终不似仙界,花开花落各有时。
……
夜。
晚春的最后一场雨,也是初夏的第一场雨。
雨下的不大,也不小。
有春雨的细细绵绵,也带着些夏雨如瀑的狠劲。
客舍的木质牌匾,在这雨夜,被风雨吹打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这条街只有这家客舍在亮着灯。
店小二百无聊赖地看着坐在靠窗处淡淡饮酒的女人。
雨是傍晚开始下的。
女人从日暮时就在这里坐着,什么都不要,她只要酒。
巴掌大的海碗,让她放在嘴边,如同饮茶般轻轻地啄饮。
客舍虽亮着灯,但燃着蜡灯总是要耗钱的,所以掌柜就让小二多吹灭了两盏。
坐在窗边的女人长地很不错,小二喜欢向她那里看,到也不全是因为她长得美。
还因她与常人不同,她的眼睛上盖着一条白缎。
她是个瞎子。
瞎子是不需要点灯的,这么晚,雨下的这么大,也是不会来人的。
小二留意到那个女人身前的桌子上,那顶已经有些陈旧的围着黑纱的帷帽后,看女人的眼还是多了几分轻视。
一个瞎子,独自在外,会是哪家的好姑娘?
女人身上的衣服也是那种打了补丁的麻衣,也不像那些武学名门的弟子。
倒是破落地住不起店,只能点一碗苦酒在这里独坐避雨。
不过小二所想的名家子弟,也都是从每月第八日大集的书摊里那些讲述风雨江湖的话本里看到的。
这世道,那些名声响当当武学名门会在哪里呢?
皇帝老儿未必容得下他们。
门窗外,风吹雨打的声音更烈了。
吱嘎——
突然一阵低声呼啸的冷风从门外蹿了进来,在屋内兜兜转转了一圈,险些将小二面前的烛灯给灭了。
小二一边用手护住面前晃忽的烛灯,一边向门口转头。
门口站着一个撑伞的人。
这人身上穿着黑白相间的衣服,这衣服的布料是店小二从未见过的,黑色如月下之水流,白色似遮阳之浮云。
这一身浮光的好料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来者腰间挂一无鞘长剑,走路无声。
将店门合上,这人将纸伞收起,店小二才发现这人竟也是个女人。
若说女人,这个刚来的更像是位少女。
刚刚若是说被她身上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