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辈师从何处。”
顾倦不理解,这道人明明还有一个徒弟,为什么要把这传承给断了?
“师门青木宗,很久之前就没有了。”道人脸上淡淡地,没有多余的表情。
顾倦从来没有听说过青木宗的名字:“晚辈浅薄,从没听说过贵宗。”
道人闻言一笑:“许多年前青木宗就没落了,仙姝没听说过也正常。”
“想必这…这把刀对前辈的意义非常,晚辈知道这是件宝物,所以晚辈不能拿。”顾倦知道自己不能接受这件宝物:“我听您的徒弟说,前辈您算卦很准。”
“不如前辈您替我算一卦。”
道人看着顾倦给自己推回来的黑色方盒,他嘴角不禁露出微笑:“仙姝想占卜什么?”
顾倦是不相信占卜这一说的,就随便说道:“那就请前辈算一下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道人闻言,神情微怔,他只是看了一眼顾倦的面相便道:“有个人,他在做一场梦。”
“你是叫醒他的人。”
“我,我叫醒一个做梦的人?”顾倦觉得这话说的奇怪,不过想到这些道士都是靠说些云里雾里没着落的话来讨生活后顾倦就又开始较真了。
“那个人是谁?”
“他又睡了多久,需要我去叫他?”
道人慢慢道:“人已非人,从未醒过。”
顾倦没听懂,她面露难色:“前辈你这也太应付我了,你好歹也给我讲个故事呀。”
“我师父从来不给别人说假话,他算的可准了。”一旁的白拾,听顾倦对自己师傅的质疑,有些生气。
顾倦不信。
道人见眼前小姑娘的情绪都在脸上摆着,只道:“不若我另给仙姝画张驱邪符?”
“你给我画驱邪符?”顾倦一听,顿时乐了:“好呀。”
一个道士给她这个真修士画驱邪符,这事想想就很滑稽。
很快白拾就端过画符的符纸与墨汁。
顾倦用手沾了点画符的墨汁,发现是很普通的那种墨汁:“你们画符的墨汁不加兽血吗?”
白拾朝顾倦吐了吐舌头:“驱邪符不沾性命,至纯之物才会辟邪,你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顾倦被这个熊孩子吐槽,心中不爽,就用自己沾着墨汁的手狠狠地揉捏了一下白拾的脸蛋,给他整成了个大花脸。
“大坏蛋!”白拾一下子跑到道人身后,躲了起来。
顾倦这才注意到道人笔下的符箓与自己平时见过的相差甚远。
但又不是在瞎画,顾倦也是有些画符的功底,看的出这个道人画符是有些章法在里面的。
一柱香后,道人才落下了最后一笔。
“这符我从来没见过。”顾倦伸头去看,奇怪道。
顾倦的母亲卫倾敛,是符修中宗师级别的修士,虽然顾倦没见过她几面,但家族中的各种符箓,她见的可一点都不少。
道人将画好的符箓递给顾倦:“将这符随身携带便可辟邪,驱赶霉运。”
顾倦收下符箓,看着道人疑惑道:“前辈看起来也并非庸碌之人,为何会住在这里,还有你的徒弟是没有灵根吗,为什么不带他修道呢?”
道人叹息一声:“道都没了,还如何修道?”
顾倦不解“怎么会?有情道,无情道,这不都是道吗?”
“你说的那是道法,不是‘道’。”
“有区别吗?”顾倦问。
“自然有区别,所有可以飞升的‘道’都已被天道收回,你能看到的那些只是‘道’被天道收回时残留的道法。”
“你说所有的‘道’都被天道收回,难不成以后不会有人飞升成仙?”
道人慢慢道:“如果有人能在这些残留的道法中窥探出道的一二,便可以成仙,但成神无望。”
顾倦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神仙神仙,既然能成仙,为什么不能成神?”
道人不愿再讲这个话题:“没到那个地步,谁都说不清楚。”
“晚辈失礼,还没问前辈如何称呼?”顾倦道。
道人道:“我名叫商录,仙姝若是愿意称我一声商道长就可。”
顾倦道:“我姓顾,商道长以后也不必称我为仙姝,以道友相称便可。”
顾倦向门外看去,天上已经蒙上了一丝青紫色的云霭,她起身:
“道长今日说的‘道’,晚辈很感兴趣,但天色已晚,就先不叨扰商道长了,晚辈日后定来拜会。”
商道长拄着拐杖,将顾倦送到门口:“顾道友,再会。”
——
高空之上,晴朗无云。
顾倦坐在棋盘上,手中拿着商道长给她画的驱邪符。
这符箓真的很好看。
顾倦感觉最近几天自己的运气真的挺衰,虽然修士用道士画的符辟邪,这件事听起来挺滑稽但是当个心灵寄托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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