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谈话之间,寿安殿外面传来宫人络绎不绝的脚步声,好不热闹。
“宫里可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但凡宫里有点动静,这些宫人便会忙碌起来,若是御林军出动,那必定就是有人要倒大霉。
可若是宫人急匆匆的搬东西,那便是皇恩浩荡,有谁得宠了。
“这...老奴也不知道。”
“那谁,你快去打听打听,这宫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秦嬷嬷指挥着一个小宫女去打听消息,不一会儿那小宫女便回来了,脸上露出笑容:
“启禀太后,清晖公主,皇后娘娘无碍了!”
“不仅无碍,而且太医还给娘娘诊出了喜脉,太后,公主,皇后娘娘有喜了!”
“什么!”
怎么会这样,她下的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皇后怎么会没死,还怀有身孕的!
不,不可能!
慕容仙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拽着手帕就要出宫去看看,却被冯氏突然叫住:
“慢着!”
冯氏几步上前,拦在慕容仙面前。
“设局者当有面对失败的豁达,你这般急匆匆跑出去,岂不让慕容双那贱人笑话!”
“只是怀孕而已,能不能顺利生产还是一回事,十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了,到时候她难产而亡,便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事了,懂吗!”
慕容仙眼睛一亮,恶毒的嘴角慢慢翘起。
“祖母的意思是...孙女懂了,祖母教训得是,是孙女一时莽撞,还请祖母责罚。”
既然毒不死她,那就让她自己难产而亡,到时候谁都怪不到她头上来。
栖凤宫,慕容青烽一脸激动地坐在床榻边,满脸温柔的看着皇后,柔情道:
“太好了,太好了,你又要为朕诞下儿女了。”
皇后下意识摸了摸肚子,脸上扯出一抹笑意,却并不深,好似她对这个突然降临的孩子,早已知晓一般。
“父皇!”
“如今您已回宫,有件事儿臣便不得不是说了,答答,将物证拿上来。”
陈双双早就盼着这一刻,能当着慕容青烽的面,揭穿萱贵人的阴谋,皇后并不知晓这几日她做了什么,脸上也颇为疑惑。
“双儿,你这是...”
答答将那宫裙呈了上来,连带着还有朱林朝。
沐歌捉走朱林朝,本意也是替皇后洗刷冤屈,就算不看在陈双双的份上,她也先替母亲照顾最后的故友。
皇后曾为司南家尽力求情,虽然最后也只是保住她母亲不被牵连,但这份恩情,她一直铭记于心。
前世皇后失去女儿,便对她这个故人之女颇为照顾,只可惜,她当时被爱情蒙蔽了双眼,最后不仅害得皇后惨死,连萧家,都满门倾覆了。
朱林朝手脚都被绑着,嘴也被臭抹布堵上,这一切都是为了将他暗中带进宫来,不被冯家和慕容育的眼线发现。
见朱林朝还想挣扎,陈双双一脚踹在他的膝盖骨上,随后向慕容青烽道:
“启禀父皇,在您出宫的这段时间里,儿臣一直在调查母后被陷害一事,最后终于查清楚,萱贵人并未怀孕,是这太医伙同萱贵人一同设下的争宠谄媚之局!”
“欲搅乱后宫,混淆皇嗣!”
陈双双将那宫裙拿在手上撒开,已经发黑的血迹散发出一阵恶臭,可慕容青烽非但没有嫌弃,还一脸凝重的上前仔细摸了摸。
“这是朕前些日子赐给萱妃的衣裳。”
流纱裙千金难买,是衣料中最为华贵的一种,慕容青烽记得清楚也不为过。
“正是,这是萱贵人怀孕后,父皇赐给她的,若是她真的怀有身孕,怎么会留下葵水的痕迹,她分明就是假怀孕!”
陈双双振振有词,神情肃穆,看得凤栖宫的其他人都惊叹不已,纷纷心道九公主何时这般聪慧霸气了,分明就像换了一个人。
“双儿,不得胡言。”
皇后躺在床上,虚弱道,因为要做出中毒的迹象,是以她命太医在自己喝的安胎药里下了一味大黄。
大黄可令怀有身孕的妇人有流产的迹象,却不伤害根本,她如今虽然虚弱,但腹中胎儿却很是健康。
只是伤及母体罢了,但是为了反击慕容仙和冯家,她便只能这么做。
这件事皇后一直瞒着陈双双,一是为了在敌人欢呼之际绝地反击,二是想给陈双双长个教训,这宫中人心险恶,处处都需提防。
从前她只愿自己的儿女能健康喜乐一世便好,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身居高位,又岂能半分不懂权谋诡计。
是以她设下此局,以身做饵,为的便是铲除宫里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此事当真?”
方才还欢喜的神情立马变得青黑,比之空中乌云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双双点点头。
慕容青烽这下彻底怒了,直接摔了桌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