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桥面无表情地看着浴室门,她在心中默默倒数:
“3。”
林安有些慌乱但依然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阿桥,你的浴室好像有点漏水,记得找人来修一下。”
“2。”
“1。”
“阿桥!你浴室漏的是热水啊!”
一声惨叫从浴室里劈天盖地甩了出来,随即林安夺门而出,他左边脖子通红,还冒着热气,仿佛刚被滚水烫过一般!
此时温和早就不复存在,只剩下狼狈,还有些气急败坏。
徐桥皱着一张脸正想安慰他,却忽然挪开了目光,然后拉着林安往外跑:“林安,你在里面干嘛了?怎么水管都爆到外面了?”
方才热水浇下来,林安习惯性手挡了一下,手腕也被烫脱了一层皮,这会儿被徐桥抓着,顿时疼到了骨子里,他想甩开,却被对方攥得死死的。
徐桥拉着他一气儿跑到院子里才松开,然后气喘吁吁地关心到:“林安,你没事吧?”
林安白了她一眼,心中给徐桥打下了脑子不好的标签:“你说我有事没事,我就上个厕所,你……”
他正待再骂,却看到徐桥泪眼汪汪,顿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一下子戛然而止
。
看着徐桥委屈的样子,他也没有心思去哄,两人就在这里傻站着。
直到张姐回来,见到狼狈的两人惊讶万分。
“小姐,林少爷,你们这是?”
徐桥扑到张姐怀里委屈道:“水,水冲进我的卧室了!我的衣服,我的电脑全完了!”
她偷眼观察林安,刚好捕捉到林安一闪而过的阴沉神色,八成是想到自己装的****头,以及那个不知道安装在什么地方上的发声装置。
张姐安抚了一会儿徐桥,然后掏出手机给修理工打电话,徐桥抽抽搭搭地对林安说:“林安,你没事儿吧,你还疼吗。”
她仿佛受了极大的惊吓和委屈,让林安有气都撒不出,只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眼神往楼上的卧室飘去。
徐桥抿了抿唇,心想自己就是冲着摄像头去的,什么不坏它们都妥妥坏了。
昨晚想到要铲除摄像头之后,徐桥想了很多方法,但都无法既一击即中彻底将它们损坏,又不引起林安的怀疑,想来想去,让林安亲手来损坏是最好的办法。
徐桥趁夜色把浴室的热水管道扭松了,最后一道拉了根线卡在抽水马桶上,又外接了一部分水管,
将管道延长到床尾。
接着她想办法把林安引来卧室,并灌他加了利尿剂的水,等他去厕所,用抽水马桶冲水时,扯掉热水管的最后一道螺丝,热水便开始喷溅。
遇到水,通电的东西坏了,理所应当。
徐桥看着面色阴沉的林安,心情无端舒畅了许多。
上辈子,他多少次站在一旁欣赏自己的痛苦,哪怕只是这个摄像头,他用鬼哭声吓唬自己时,又何尝不是站在监视器的另一端,欣赏吓到瑟缩的徐桥?
徐桥发誓,上辈子她受过得罪,这辈子她要让林安一点一点慢慢享受。
修理工人搞定一切时,都到了晚上八点,张姐做好晚饭,来请徐桥和林安吃。
林安其实没想在这里陪徐桥等,他频繁看手机,就希望徐桥能主动让他走,但徐桥一直不吭声。
直到张姐来请,他才找到机会,站起身说:“我答应了我妈回去吃,阿桥,我改天再来看你。”
说完也不等徐桥回话,飞一般走掉了。
张姐看了一会儿,有些忧心:“小姐,你们感情还好吧?”
徐桥笑眯眯地对张姐说:“走,吃饭去。”
徐桥吃完饭,张姐已经将房间收拾好了,
虽然看起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徐桥知道,这间房间里没了摄像头,没人监视,这是最大的不同。
这是遇到林安以后,她最放松的时候了。
躺到床上,徐桥很快就入睡,然而睡得迷迷糊糊时,她好像觉得有人进了自己房间!
保持着沉睡时那样慢节奏的呼吸,徐桥睁大眼睛,想看看来人是谁,但光线比较暗,来人也穿着暗色的衣服,一时看不清楚。
难道是林安去而复返,想来趁她睡着时重新装上摄像头?那也太猖狂了,这别墅区处处都有保安有监控啊!
胡思乱想间,来人竟然在床边蹲下了,徐桥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由于离得很近,徐桥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热烘烘的温度,以及他身上的气味……
这个香水味,有点熟悉。徐桥想起来了,她住进精神病院那段时间,极其讨厌病房里的味道,所以每次去探望她时,从来不喷香水的赵烁也开始喷一些淡味香水,她就会仗着自己是病人,趴在他怀里闻个不停。
那是她在十八层地狱里唯一的一点光,其实她知道自己那时对赵烁是动心了的,但她不敢承认……想都不敢想。
她凭什么呢,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