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智远刚从钱所长的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手机就响了。

欧阳智远看一眼，上面显示出周春来的名字，他快步回到屋里，随手关上门，这才接听电话。

手机里立刻传出周春来讨好的声音：“欧阳乡长，我中午请你吃饭，现在能出来吗？”

“老周，我这儿有点事脱不开身，过会儿吧！你先去柳总的石材公司等我！我也正好有事情找你！”欧阳智远低声说。

周春来连忙道：“好，好，我就在柳总的公司等你。”

欧阳智远放下手机，皱着眉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看来，不该发生的麻烦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发生了。

形势看来对自己不太妙啊！

欧阳智远忧心忡忡，心里烦得狠，但是想不到好办法。

凡事都怕猪队友，这话一点儿不假。欧阳智远恨不得把钱所长那张胖猪脸用力给扯碎！

生气归生气，但还是得想法补救一下。

想到这里，欧阳智远快步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万可法办公室。

万可法看着面前满头是汗的钱所长，皱着眉头追问道：“老钱，你不要说些没有用的，你就说说为什么同一个内容的账，两样报表？”

钱所长早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万可法带着哭腔说：“万书记，您可千万别误会，两样报表，一个是对付上面检查的，一个是对付……啊不是……一个是真的财务报表。”

万可法：“财务制度是这么规定的吗？”

钱所长：“不是，是欧阳乡长让我严控一切支出……”说到这儿，觉得有些不妥，立刻想起欧阳智远教给他的话，赶紧改口道：“我们乡是个穷乡，财政向来紧张，经常有些意想不到的开支出现，那时候就会抓瞎，所以为了不让领导们坐蜡，我就想给乡里留点私房钱，一旦财政出现紧张，可以救急，稳定人心。万书记，我的出发点绝对是好意！”

万可法：“既然是好意，想给乡里留点私房钱，那就说明财务上现在还有钱，正常的支出是没问题，甚致还有结余，对不对？

钱所长：“对对！”

万可法：“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同志们反应，各科室一些急需的办公用品，财务上都支不出钱来，谁用谁先垫钱，以后有了钱再报，什么意思？”

钱所长一时无法回答，只好低头不语。

万可法生气地说道：“乡里正常支出，明明有钱你要严控，就连我这个一把手，为了做两个扫黑除恶大会的标语牌，都要自己先垫钱，这是救急吗？这是稳定人心吗？”说到这儿，他拍案而起：“我看你是唯恐乡里不乱，破坏乡里有条不稳的工作！”

钱所长脸颊上立刻冒出冷汗： “万书记，我我我……我绝对没有您说的这些想法，就是有，我也没那个胆儿……”

万可法办公室门前的走廊里，欧阳智远悄悄地走过来，装出来要找万可法有事的样子，有意放慢脚步。

这时屋里传出万可法的声音：“你没这个胆，我看你胆大了！”

钱所长低低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出来：“万书记，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万可法余怒未消地说道：“这不是错不错的问题！私设小金库是违犯财政纪律的事情，是要受处分的，有没有人指使你这么做？”

走廊里的欧阳智远一怔，停下脚步，认真地听下去。

钱所长低着头，不停地擦着头上的汗，一个劲儿地小声说道：“万书记，这是我的一片好心，没有人指使我。其他乡镇的财政所都这么干，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不然好多事情乡镇没法干！”

欧阳智远听到这里，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

不用说，他最担心钱所长这个糊涂家伙把他给卖了，所以他才想法来偷听一下，一旦钱所长出卖了他，他也好事前有个准备。

万可法生气地说道：“十八大召开这么久了，你还敢公然违犯财政纪律，这不是好心不好心的问题！我们马耳山乡有我万可法干一天，就绝不干违犯党纪国法的事情！你今天必须把这个问题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你这个财政所长就别干了！”

钱所长一怔：“万书记，我真的没说假话，真是想严控支出才这么干的，没一点坏心，不信你问问出纳和会计……”

“我会找他们的。”万可法想想说：“既然你说你一片好心，我可以暂时相信你一次。”

“谢谢万书记！那我回了……”钱所长擦擦额头上的汗，可怜巴巴看着万可法。

欧阳智远仍站在走廊那里，侧着身子听着万可法办公室里二人的对话。

这时，屋里传出万可法的声音：“回吧！”

欧阳智远迅速离去。

万可法看着钱所长慢慢由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钱所长后背的衣服被汗浸湿了一大片，挂在腰带上的大串钥匙晃动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声音。

万可法看着钱所长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