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晨明白金国庆心里在顾虑什么。
金国庆和自己并不太熟悉,昨天见面后,这还是第二天正式共事,出于谨慎心理,对自己有各种防备很正常。
在以后的工作中,孟凡晨非常需要金国庆这个搭档帮助,所以,为了尽快拉近两人的距离,消除不必要的隔阂,他就看着金国庆诚恳地说道:
“老金,这里没有外人,我们两人开诚布公,你怎么想就怎么说,我不会把你的话告诉任何人。我们之间应该相互信任。”
金国庆听了孟凡晨的话,这才抬起头说道:“孟书记,说实话,今天在欢迎会上,我还真替你揑把汗。”
“噢?为什么?”孟凡晨拍拍床铺,示意对方坐下。
金国庆与孟凡晨屈膝而坐:“我啊,是怕你心一软,答应他们。你的表现让我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外。你不明白,这马虎沟村的饭可不是好吃的!”
孟凡晨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
金国庆勇敢地看着孟凡晨,没有丝毫躲闪。
两个人的目光像两道强烈的激光,一直射进对方的内心。
很快,两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孟凡晨开心地说道:“自刚书记果然没有看错你!”
金国庆眉头一挑,惊讶而又急迫地问道:“自刚书记?这是怎么回事?”
孟凡晨沉痛地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和赵自刚书记是老战友,可以为之彼此去死的那种。自刚牺牲之后,他留下了自己的工作日记。这本日记记录着他来马虎沟后的点点滴滴,让我在没有来马虎沟之前就基本了解了这里的一切。自刚书记对你有高度的评价,他说你三观很正,基层工作经验极为丰富,党性原则很强,尤其善于做群众思想工作,周道耐心,细致入微。”
金国庆有些惊讶地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要想法来这里包村扶贫,是不是也怀疑自刚的死因,顺便来调查一下?”
孟凡晨点头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关键我正好需要下农村基层锻炼,在包村扶贫,振兴乡村经济中,了解真正的乡村工作。自刚的死对我影响很大,说实话,我难以接受,至今觉得他还活着。老金,你跟我说实话,难道你也怀疑自刚的车祸有问题?”
金国庆一怔,接着难过地说道:“赵自刚书记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党的优秀干部,是他和你让我对我们的国家和民族的未来重新充满了信心!他的死太可惜了!我当时听到消息,直觉就让我感到不应该,好像哪里不对,可是,仔细想想,又找不出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孟凡晨脑海中又浮现出赵自刚熟悉的笑容,他的心一疼,不由自主地问道:“老金,你说说,难道自刚的牺牲,和咱们马虎沟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金国庆瞪大眼睛看着孟凡晨,吃惊地问道:“怎么,孟书记你一直觉得赵自刚书记出事和马虎沟有关系?”
孟凡晨看着金国庆低声地问:“老金,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你有没有发现马虎沟里面有什么异常?”
金国庆看着孟凡晨眼睛里的焦灼,知道他此刻内心的渴望,但他还是用力回想了一下,这才皱眉摇摇头道:“我实在想不起马虎沟里有什么事情会导致赵自刚书记的去世!周春来倒是有这么大的胆子,但他和赵自刚书记的矛盾没有激化到这一步,完全没有必要啊!”
孟凡晨知道从金国庆口里得不到关于赵自刚之死的线索,有些失望,他放低声音说道:“老金,我刚才跟你说的有些话,尤其我是自刚书记的战友这事,你暂时还得给我保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金国庆心里一热,赶紧道:“孟书记,你放心,既然你没拿我当外人,我老金也表个态,我老金活这么大年纪,啥都明白,我保证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说,不该做的事情半点儿都不做!”
孟凡晨信任地看着金国庆,认真地说道:“老金啊,我能跟你说这些,就说明我信得过你!”说到这里,孟凡晨话题一转,沉重地说道:“说心里话,当我今天看到锁在我们扶贫工作队门上那些古怪冷漠的锁头时,我差点掉下眼泪……我总觉得那些锁就挂在我心上,沉甸甸地坠着疼,一刻都不停止。当时我心里一直在问,为什么一向宽厚的山里人,如今变得这么刻薄?”
金国庆静静地听着,眼睛里一直有各种火苗在闪动。
孟凡晨难受无比地继续叹着气说道:“小时候,我听我爷爷说,当年抗战打鬼子解放战争打老蔣,我们这些可爱的根据地乡亲宁可自己不吃不喝,也要支援前线,宁可自己丢掉性命,也要保护我们的子弟兵和党的干部,可是,现在怎么竟会……我真得想哭,可是没有泪……”
金国庆默默地点着头说道:“你说的我有同感,我这些年在基层工作,看到的和听到的太多,心都麻木了。”
因为陷入同样的哀伤,孟凡晨和金国庆相对无言,只有一种沉重的情绪似乎在屋里凝固了。
为了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金国庆想到一个问题,突然说道:
“孟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