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那朱字旗?”
“老子自然看见了!”
如今天子虽然式微,但是正统身份仍然在,整个大明哪有人敢乱用旗帜。
高杰百思不得其解,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他在想若对方真是皇帝的军队,到底意欲何为。
高杰后军营帐,一座比高杰主帐略小的营帐内,已经点起灯火,人影摇动。
“今日伤亡如何?”开口的正是忙碌的邢氏,拿起笔在桌案的书册上不断记录。
“回夫人,骑军死一千八百九十四人,重伤两千四百零三人,轻伤七百五十三人。”
“步军呢?”
“重伤一人,轻伤两百七十七人。”
邢氏略有沉重的呼出口气,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付出这么多的伤亡了。翻开新的一页,再度开口:
“随军家属的情绪如何?”
另一名士卒拱手回道:“回夫人,死去的士卒的家属都在大闹呢,只是军中银两并不多。”
“唉~”邢氏眉头皱了皱,“一人一两银子发下去吧,至于重伤如有不治者,抚恤金减半。”
“是,夫人。”
邢氏又如往日一一询问了粮草、军需等事宜,得到答复后又一一吩咐下去。
灯盏中的灯油又添了一次,帐中的人才全部离去。邢氏后靠在椅子上,思索怎么抚慰高杰的情绪。
处理军需事务她早就娴熟,当年还是李自成小妾时,邢氏就已经开始处理这些,也正是军务来往才使得她与高杰厮混到了一起。
帐门突然被掀开一角,随后走进来一个低着头的士卒。影子被月光拉的很长,一直到了邢氏面前的桌案上。
“还有事么?你是何人!”邢氏下意识询问后突然语气一冷,进来的人有些面生,但她又好像见过。
进来的士卒将帐门慢慢放下,转身对着邢氏躬身行礼,并不往前一步。
邢氏这才打消了叫门外卫兵的念头,帐内两名贴身丫鬟也不是吃素的。
“夫人,请看此物。”弯着腰的士卒也不直起身,从袍袖中取出来一卷明黄色的绸缎。
丫鬟取过后交给邢氏,邢氏看后一脸震惊,随后满是惊喜。连忙问道:“陛下在哪?”
“回夫人,事成后陛下自会出现兑现承诺。”士卒弯着的腰直起了身。
听到士卒的回答,邢氏脸上的闪过一丝失落,脸上的惊喜之色也逐渐收起。
“但夫人不必担心,陛下为表诚意,大营东三里处已备下白银五万两。”
邢氏吩咐数人往大营外查探,并让士卒跟着她一起出了营帐。
“喊世子去中军大帐!”当即又有卫兵往另一侧通知人去了。
邢氏脚下生风,急匆匆的往中军大帐走去,那报信的的士卒低头跟在她后面。
“老子的兄弟就这么白死了!”
一只铜制酒壶被高杰摔在地上然后从帐门骨碌碌滚了出去,刚好擦过邢氏的脚边。
邢氏弯腰用右手拇指与中指捏着壶柄站直了身子,帐门口的卫兵已经撩开帐门。
“将军~”邢氏柔声开口。
“夫人来了。”
神色阴冷的高杰看邢氏进来,神色这才缓和几分。等邢氏靠近后,一只手接过邢氏提着的酒壶放回了桌案上,另一只手揽着邢氏入怀。
高杰感受到怀中的柔软身子,狂躁的心也不觉间平静了许多。
邢氏凑到高杰耳边低语几句,高杰感受到耳边的吐气如兰,神色渐渐古怪起来。
“出去!出去!都先出去!”
帐内一众人互相看看,纷纷摇摇头出了帐门,走出十几米一个络腮胡将官坏笑着对刘二腿子低语:
“伯爷这兴致真是说来就来,刚还骂咱们呢!”
刘二腿子哪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骂了一句别瞎操心转身朝自己营帐去了,他也摸不清高杰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瘾。
其余几人也没胆子听墙角,各自散开了。
帐内邢氏却脱离了高杰的怀抱,将那副卷着的绸布递给了他,高杰接过打开。
这明黄色绸布分明是皇帝手谕,高杰看后合上语气有些凝重问邢氏:“夫人,这其中可有诈?”
“妾身觉得陛下诚意倒是足够,不仅给了银两抚恤士卒,还擢升将军为山东总兵。”
邢氏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拉起高杰的一只手,再度开口:“况且咱们儿子…”
“娘,你找我?”
一个八九岁大的男童跑进了大帐内,邢氏溺爱的看向自己儿子,她爱夫君更爱儿子。
高元照看到他娘,三两步跑过去拉住邢氏的衣袖,左右摇晃起来。
高杰一看儿子如此姿态伸出手就要打过去,却被邢氏狠狠地瞪了一眼,手停在了半空。
“报~”正是邢氏派出去的卫兵。
“回夫人,营东三里果然有大堆银子,五万两应是不假。”
卫兵汇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