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王茂生,不知您是?”
“朕只问你一句。”
王茂生一听这专属的自称,哪里不知道遇见了谁,俯身叩首准备开口,却被朱由检打断:
“你是好人么?”
只是五个字,王茂生被问的心神慌乱,脑海中不断回放近月以来的事,磕磕巴巴的回答:
“臣,臣算是个好人吧。”
“若是好人,就起来陪朕一起割草。”话声落下,一把镰刀扔到了王茂生身前。
两人久久无话,豆大的汗珠从王茂生额头流了满脸,他根本顾不上擦拭,手上僵硬的挥舞着镰刀。
王茂生贴身的衣衫早已经全都湿透,皇帝越是不说话,他越是害怕,更不敢自己先开口。
始终快王茂生一步的朱由检终于停了下来,一直弯着的腰直起身,左手在腰背不断捶打。
王茂生一看皇帝此举,犹豫后起身就要帮皇帝捶打。
“跟着刘泽清没少害人吧?”
王茂生刚站起身,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不断的颤抖。
“朕不管你是被刘泽清胁迫也好,还是……你向来如此。”
朱由检说话间顿了顿,转过身来拿着镰刀在王茂生肩头割下来一块肉,塞进了王茂生嘴里,又继续说道:
“朕只管日后,若淮安城内有任一官吏敢欺辱百姓,坏大明根基,五千军士便一人一刀将你活剐。”
“听清楚了?”
“臣…臣听清楚了。”
朱由检看王茂生回答后,撕下来王茂生一片衣袖,绑在了他肩头伤口上。
“吃了,咽下去回淮安去吧。”
王茂生唇齿上下微动,一股难言的味道充斥了满身,每一次嚼动都让他眼前的景象越加清晰:
“淮安城内一处民居,只因为刘泽清看上这家的女儿,打断了全家的双腿。
当家的男人被逼着用刀子一片片剐去自己的肉,男人疼的浑身颤抖,却根本不敢停下。
刚才他只是稍微犹豫下,小儿子就已经身首异处,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而周围只剩下了一阵又一阵的兵卒大笑,肆意又嚣张。王茂生站在人群后,一语不发。”
朱由检将割下来的草打成捆,抱着挪到了西南角一块清理干净的平地上,又将荒草铺开。
随军来的有五百匹战马,晒干正好作为战马食用的草料。
又两日过去,开始有零星的淮安城农夫加入,一起开垦荒地。
从扬州过来的学生与工人,也开始制作普通工具以及复杂一些的水车。
“报~”
虽然全军半训练半耕作,该有的警戒斥候还是有的,此时一名满身是血的斥候骑马跑到夏志勇与朱由检面前。
马儿高高扬起前蹄停下,背上的斥候却没拉住缰绳,从马背摔到了地上。
“陛下,有…有倭寇来犯。”
朱由检一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心神中,脑海中一股无名怒火滔天而起。
“从何处来,有多少人?”
“有千余人,从东边往淮安城来了。”
这斥候勉强说完后,直接晕了过去,其背上一条硕大的漏骨伤口,十有八九是被大太刀一刀砍中。
朱由检伸手合上斥候眼睛,心里虽然血气上涌,更是满心的疑惑:
“哪里来的这么多倭寇?”
明灭之前,脚盆鸡已经进入德川幕府时代,更是连下五道禁令闭关锁国。
随着脚盆鸡的闭关,大批倭寇武士再没了出海的机会。纵使大明沿海还有零星的倭寇,哪里会有千余人。
但眼下不是犹豫的时候,朱由检当即起身:
“夏志勇,召全体军士集结,留下一千护百姓回城,其余人随朕迎敌。”
“陛下,眼下是否先回淮安城,视情况再出军?”夏志勇劝道。
“我大明五千军士,怕他区区四岛千人不成?”
夏志勇见朱由检意已决,又再次开口:“陛下,迎敌可由臣前往,陛下回城便是。”
“外敌来犯,朱家天子哪个不身先士卒,赶紧备军。”
半刻钟功夫,五千人已经全部换了兵甲在身,只是大部分还是藤甲。
朱由检骑在马上,正在五千人面前。战马来回踱步,朱由检却身形挺拔,扬声大喊:
“倭寇乱我大明两百年,贼心不死,今又欺我大明子弟,辱我大明儿女,诸位岂能答应?诸位岂能姑息。”
“绝不答应!绝不姑息!”五千人齐声大喊。
“那就请诸位,随朕一起杀敌!”
“杀!”
朱由检马头调转,带着五百骑兵率先朝东南奔去,大明王旗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半个时辰后,朱由检遥遥看见一大批阵容凌乱的倭寇,正在不断追赶逃跑的明人。
一个身高不过六尺的秃头武士,一脚踩在一名农夫身上,嚣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