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感觉心很痛，他不敢想。

要是他们真的死了……

他要让所有相关的人陪葬！

曦的目光渐渐狰狞。

“拥有飞舰的氏族，整个韩城也就那几家，随便动动手指，都能捏死你的。”

袁玉感到莫名的心疼，她听少年说过，他的弟和妹是被飞舰抓走的，整个韩城，哪几家拥有飞舰，她自然一清二楚。

但任何一家，都不是曦能抗衡的。

至少现在，无法抗衡。

“我可以等，等到他们捏不死我的时候。”

曦收拢情绪，重新恢复平静。

“那，我是说如果，你的弟和妹等不到那时候呢？”

袁玉突然突发奇想，问道。

“那我就等到足够强大了，把他们全部杀掉，当着他们的面杀死他们的亲人孩子，一个不留！”

曦心头一颤，他很想求袁玉帮他，但是他明白，他现在的价值还不够，他需要时间来证明他的价值。

虽然袁玉说的是如果，但这个如果很可能成为现实。

而且几率很大。

他说的也不是气话，要真那样的话，他就会努力变强，强到这些氏族都畏惧他，然后把他们都抓起来，当着始作俑者的面把他在乎的人一个个杀死。

用世间最残酷的方法杀死！

对于来自荒野的少年而言，从来没有所谓的道德秩序，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活的好不好。

“……”

袁玉看着双眼通红的少年，这一刻，她对眼前这个少年的认知又清晰了几分。

这是一只不受道德约束的幼兽。

这，很好。

毕竟这个世界已经堕落，血淋淋的历史证明，善良和退让只会让堕落更加疯狂，肆意的践踏光明者。

唯有火啊，唯有用火，烧毁黑暗！

“和我说说你以前的生活。”袁玉轻声细语，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刻的她有多温柔。

但是曦没有回应她，只是低着头，乌黑的头发挡住了少年的眼睛，以至于袁玉也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

“或许我一感动，就会动用力量帮你去找他们呢。”

袁玉想了想，诱惑道。

果然，少年意动了。

“我是叔和姨在荒野上捡到的，从记事起，就是叔和姨在照顾我，他们对我很好，虽然我已经记不起他们的模样了，但我记得他们的温柔，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后来，叔和姨有了月，叔不得不更加卖力的去寻找食物，尤其是在姨快要生产的时候，然后月出生了，接着是晨，再接着是星。

其实在荒野上，尤其是对流民来说，生孩子是大忌，尤其是还生了三个，但是每次姨怀孕，叔都不舍得把孩子打掉，所以就咬牙都生了下来，只是叔和姨越来越忙了，因为家里有四张嘴在等他们。”

说到这些，曦不知不觉间笑了，他已经忘了叔和姨的容貌，但他还记得他们的身影，记得他们的温柔。

那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虽然时常挨饿，但那时候的荒野，是天堂，永远回不去的天堂。

袁玉看着少年的笑容，一时间鼻子有些发酸，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少年笑，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少年的叔和姨，应该死了。

这也是她鼻子发酸的原因。

果不其然，曦继续说：“直到我九岁那年，叔和姨出去找食物，很晚很晚了都还没有回来，我知道，他们回不来了。”

曦想到了那个晚上，无数诡异围聚在他们的家外面，他一直能看到诡异，从记事起，就能看到，当诡异出现时，还不见叔和姨的身影，他就知道他们回不来了。

天堂，也从那时候变成地狱。

他的天，塌了。

九岁啊……

袁玉眼睛有些湿润，也就是说这个少年从九岁起，便开始了在荒野上求生，不仅如此，他还要照顾三个弟弟妹妹，最神奇的是，这个少年居然活了下来。

带着弟弟妹妹一起活了下来。

难怪他会这么冷血。

“月和晨很懂事，星也很乖，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我们熬过来了，我已经可以狩猎荒野羊，荒野鹿，甚至可以搏杀落单的荒野狼、没有成年的荒野猪。”曦说到这，声音再次哽咽，他努力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本来，我打算再攒一些钱，就送他们进城里上学堂的，我已经攒了两千多元钱，只要再攒一些……”

袁玉看着小小的曦，她想到了给少年换衣服时，少年满身的伤痕，有的深可见骨，愈合的歪歪曲曲，格外狰狞。

眼泪，不知不觉间从她的眼睛里滑落。

现在的少年也不过才十五岁。

这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甚至都不敢去想。

“所以，我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如果他们死了，我就要让所有人给他们陪葬！”

曦抬起头，他抹掉眼睛里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