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就是这了……”
一个老伯被红甲士兵带着,他低着头,不敢去看眼前那个比自家婆娘年轻时还要水灵的大统领,“那个时候太阳正毒,草民就打算到田坝上休息一会。这一低头啊,就看到……看到那两个小年轻跳河殉情了……”
“这有什么事是不能好好说的呢,您说是吧……”
莫紫烟一挥手,给他打住了。
她美目一横,瞥了身后低着脑袋的熊德胜一眼,道:“你这夯货,连个落水位置都记不清,神策军养着你是干什么的?”
熊德胜无处安放的大手在自己斧子上摩挲,愧疚道:“莫统领骂得好。”
“另外,我那侄女让你离开你就离开,还真是听话。记住,回去后自行领杖三十。”
莫紫烟冷笑了一声,又望向那个农夫,问道:“他们是几时入水的?”
农夫老实道:“大概是未时中?”
也就是下去了四个时辰……
莫紫烟皱起了眉,片刻后看了看静谧的秦淮河,往前走了几步。
此时明月在水,星光倒挂。
映着她白净的脸庞,更显美艳不可方物。
她想了想,折了回来,吩咐道:“你们退去二里地,拦住游船和行人,没有我的吩咐,不要靠近。”
红甲神策军齐齐应是,纷纷听从这位天威军美人统领的命令。
没办法,谁让他们都变成了没娘疼的孩子呢?
莫紫烟入了水。
一道淡淡的金光自她曲线姣好的身体上撑了出来,将那愈往下就愈湍急的河水尽数阻在了外围。
她落到了河底,水流未能入她身前一寸。
然后她扬起了手,一道金光焕发,灵力如泻,凝聚于她的指尖。
下一刻,她那送去的手于秦淮河底,大放光明。
秦淮河底的景致开始变化,一个虚影凭空出现。
那是个手握牧笛,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身后跟着一只还剩一半残躯的纸鹤。
他朝着水流虚实不定的方向而去,很快就在一片水草之间找到了一处洞口,然后钻了进去。
不一会后,一张人皮飘然而至,也进入了那个洞口,随着这张人皮在水里如带鱼一般游荡,几许发丝从他的额间飘零了下来。
幻影开始摇晃,不一会就消散殆尽。
莫紫烟皱起眉,收回了手,长吁了一口气。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限了。
道门光阴一术的应用在于悟性,境界固然重要,但是也没那么重要。
以她的身份,有幸接触此等术法十五年,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很明显,那位农夫给的时间有些许差别,所以她看到的不是林待之和裴清语,而是那名年轻人和早就化作人皮的摩夜。
但好在,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负手向着之前看到的那片水草飘去,很快就在满是杂芜的草丛中看到了一个有着极淡屏障的洞口。
……
在剑仙林寻未出现之前,十四州大陆上被称作传奇人物的,近千年来就只有女帝一位。
直到十多年前,林寻的横空出世,才给那些向来看不惯女帝的迂腐文人们,带来了一些更有力的说辞。
关于女帝和剑仙究竟谁活得更传奇这个话题,已经争论了近十年。
不要问谁更厉害,没办法,毕竟剑仙已经被埋伏,然后噶了,而女帝一生,几乎是未尝败绩,所以那些剑仙的簇拥者们才会在别的话题上争论良久。
他们惯有的说辞是,林寻诗才举世无双,又岂是那一介柔弱女子可以相比?
女帝文治武功,他们并不否认,只是文采方面……
哼,也就只能作一作床前明月光这样俗气的诗了。
甚至连全文都是林寻补全的。
啧啧啧,“举头望明月”,这第三句补得真是好啊,全诗浑然一体,清新自然,完全将女帝的水平拔高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境界。
林待之听食客这样的言论听过上千次,心想静夜思大俗也是大雅,除了那般仗剑风流的恣意人物,又有谁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所以他更加感到羞愧。
尤其是在得知女帝还有一首如梦令存世的时候。
暮云月下红蜡,
明烛窗花待嫁。
云鬓染簪黄,
镜中难识真假。
思家,归家,
醒来只作梦话。
文人们说这首词不通音律,还一股小家子气,说出去只怕让人笑话。
我们堂堂十四州女帝,为何还要梦里嫁人?
再说了,嫁人就嫁人,为何又要想家?
这又是思乡又是儿女情长的,连他们都看的晕乎。
不体面!
所以连初夏词都未曾收录进去。
林待之后来一番想,如果那位连抄诗都不屑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