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大夏立国之初便大兴武道,修行之人便日益居多。
除了来去如风幻化烟尘的诡秘道修,其余大多数修行之人都是成天飞来飞去的神仙姿态。
虽然在修行者当中,剑修对于交通工具有着天然的优越感,但也并不能统一整个修行界的行事风格。
偶尔还会有和尚乘着莲花或者祥云,道人们驾着各式各样的神异灵兽。
当然,除了南方那个臭名昭著,说是参悟阴阳大道的阴阳阁。
他们极少用武器,修行方法也是修士们讳莫如深的采补术。
剑修御剑,枪修御枪,刀客御刀,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么理所当然的,阴阳阁人常常因为缺少统一的交通工具,而与各大门派格格不入。
洛城内虽然不禁止修行者施展来去如风的御器飞行之法,但皇城大阵却是丝毫没有人情味的大国器物。
因此哪怕修为再高,洛城的武人们在享受修为带来的出行便利时,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挨得住皇城大阵的致命一击。
所以他们飞的不会太高,也不敢太快。
但总还有人算是例外。
月色下,一道流光以极快的速度划破天幕,落在了寄月湖的一处凉亭上。
附近私会的小情侣并没有见过夜间迅疾如火的剑光,一时间以为是流星划过,闭上的眼才刚睁开,却发现流星已没了踪迹。
“来得挺快,你这么快就要突破到四品上了?”林待之看着月色下收了剑的白衣少女,说道。
裴清语莹白如玉的手拢了拢额间的稍显凌乱的青丝,一头长发随意披散,清冷的目光看向了他,没有说话。
绝美少女看起来不太开心。
闻着风中传来的,她发丝间的木槿花香,林待之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打断了她的梳洗。
“说吧,发现了什么事。”裴清语朱唇轻启。
“有个故事,你听我讲讲?”林待之说道,示意她坐下。
裴清语没有拒绝,坐到了他的对面。
“二十多年前,洛城城东有个姓付的大户人家,因为常年替朝廷做转运一事,家境殷实,风光无限,在行业内也是闻名遐迩。付家的家主是个极为有能力和责任感的中年人,时常慷慨解囊,救助搭运付家船只前往洛城的流民,因此获得了不少美誉。同时付家家主也娶了一个极为美貌的妻子,付赵氏……”
裴清语蹙起了月牙般细长精致的眉,但良好的涵养和向来聪明的小脑袋告诉她,林待之并不是一个无聊到半夜会开个玩笑寻人聊天的没用男人,于是道:“说重点,不要太多废话。”
在追求生活情趣这一点上,如今出落得美丽动人的裴大小姐真是一点都不像她爹。
林待之瞥了她一眼,无奈精简自己的语言:
“赵氏给付家生了第二个儿子,这公子不爱经商,跑去从军,后来听说战死沙场,但也为后面的事情埋下了个伏笔。
还有,这些都是必要的废话。虽然你很好看,但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收回自己的目光,林待之继续道:
“在那些大战甫定的日子里,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人们数不胜数,这也是乾元五年后,洛城人口激增的原因之一。
恰巧在这个时候,时任洛城府尹的江大人,也就是江枝的祖父,发现了付家运送船只上,有流民大量失踪的痕迹,不过这个线索他并没有上报。
直到乾元十二年,凤鸣山的一场大火唤醒了尚且处在战争修养期的洛城,府尹开始着手深入调查此事。或许他也曾隐约觉得,这件事同之前自己隐瞒下来的案子有莫大联系,咬着这个线索不放,他对案件的发展有了显著了解。
但就在这个关键时候,一纸公文下来,结束了他的为官生涯。
告发他隐瞒重大案情不报的是当时城西的孟家,同时,作为处处打压孟家一头的付家,也因为这种事情败露而家破人亡。
几年的时间,上千流民的凭空消失,足以让付家全家老小死上好几遍。
孟家如愿以偿扳倒了付家。
作为陪葬的,是洛城的府尹大人半生的为官生涯。
虽然背后隐藏着无数的暗涌,但流于表面,不曾被记载的事情就是这些。”
因为对面的霸道少女要求精简,所以林待之说的很快,信息很多,即使是裴清语,一时间也难以跟上节奏。
她逐字逐句回味着林待之传达的信息,好一会,那拧着的精致眉头才舒展开。
裴清语睫毛微颤,月色映入她静如秋水、灿若星辰的眼眸:“那个孟家,便是赵员外的孟家?赵员外是当初付家的次子?”
林待之点点头:“半年后,那个被误报战死沙场的次子,改头换面,混在流民中回到了洛城,他给自己取了个名字,赵汝复。”
裴清语接道:“本姓为付,母亲赵氏,这个名字倒也合理。”
“对,就是这样,在之后,就是你我从赵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