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惊:“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告诉你。”何千义又啃了两口,转头得意洋洋地走了。
“何统领,这人,”其中一名护卫眉头微微皱起,“这人你从哪儿找来的?”
“大街上捡的。”何真随口开了句玩笑,然后挥挥手,“你们接着练。”
中午,何真特地让人备了酒菜,请何千义吃喝。
“我想把你留在王府里,你愿意不?”
“留我在王府?”
“对。”
“这——”何千义嘻嘻一笑,“照理说,何爷盛情,我应当领情才是,但小的野惯了,怕只怕将来惹出什么祸端来,反而误了咱们俩的情义,不瞒何爷您,这些年来千义走南闯北,也算见过不少世态人情,唯有何爷是真正对千义好,千义并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是以诚心与何爷结交,不愿,真地不愿。”
何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这几日,我会呆在王府里,但是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王府。”
“去哪里?”
“随便哪里,”何千义微笑,“还是托了何爷的福,从马甲五处取来的银子,足够小的用上三五年,是以,找个妓院栖身……”
“你为什么不能正经找个女人呢?”
何真突如其来地道。
“正经找个女人?”何千义却像看怪物似地瞅着他。
“怎么?我说错了?”
“何爷没错,按说,一个男人到了我这样的年纪,确实应该正经找个女人,问题是,我很快会烦。”
“烦?”
“是,”何千义端起酒杯,“滋”地喝了一口,“我烦女人,更烦孩子,成天哭闹不休,你说我这有酒有肉有女人的,日子过得多舒服,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一个圈?”
何真摇头。
他走南闯北,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持何千义这种说法的,倒也不少见。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老了怎么办?”
“如果老了,我就自己找个地方,把自
己好好地养起来,只要手上有银子,难道还缺人伺候我吗?”
“好吧。”何真耸耸眉头,终于不再同他争论,更何况,这种问题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我尊重你个人的选择,只是,倘若日后我要找你,怎么办呢?”
“这个容易,”何千义淡然一笑,“何爷只需要在街上随便找个乞儿,给他几个铜子,半只烧鸡,让他唱两句歌谣,不出半日功夫,我准到。”
何真哑然。
明显想不到,世上原来还有此种传讯之法。
两人谈妥,何千义起身一抱拳,潇洒而去。
何真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半晌,眼瞅着外面的天色渐渐地黑实了,肚子也咕咕地叫起来,便想着去叫厨房的人做汤做饭吃,忽然看见一名近卫来:“何统领,王爷有事着你去。”
何真点头,随着近卫朝正堂走去,到得正堂门外一看,却见里面烛火辉煌,荣英城正来回走动着,何真心内一动,让近卫离去,自己迈步登上石阶。
“王爷。”
“你来了。”荣英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眸中似有忧色。
“王爷……”
“本王问你话,须得实言相告。”
“是。”
“依你看,怀清县的百姓如何?”
“苦不堪言。”
“是因为马县令?”
“马县令的原因,要占八九成。”
“那你说,倘若本王撤换马县令呢?”
“撤换?”何真有些糊涂,他不懂朝廷律令,也不知道这件事,应该如何判处,是以并无发言权。
“王爷,对于这件事……小的,无可谏言。”
“没有谏言?”荣英城微叹,“罢了,其实好多时候,本王都想亲自去看一看。”
“王爷,不可。”何真赶紧劝阻。
“为何不可?”
“大爷千金之躯,如何能去那荒蛮苦寒之地?倘若有所差驰,只怕之前一切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啊。”
“在你看来,怀清县一县百姓,只是件小事?”
“不是小事,但也不必王爷亲自动手,王爷可派朝中一名得力干臣,下去处理马县令之事。”
赵王默然。
真是一天真之论,天真之言。
也罢,以何真的角度,是无法理解朝局之复杂,皇帝的心思,对他而言,这一切
还是太远了。
“何真,”赵王想了想,又道,“本王想派你微服民间,将所见所闻详实记录,不得有半句虚言。”
“是,王爷。”
“你也可趁此机会,回一趟兰溪镇,再去一趟封地,探问民情,风俗,顺便探望你的父亲,母亲。”
“是,王爷。”
“本王是担心——”
“王爷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