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太安的脸涨得血红,脖子上一根根青筋竖起来。
“如果你想和她好,那就……和她好吧。”
“可是我们?”太安忽然伸手,一把抓住她,“可是我们俩?”
“我们俩?”董小南抬头,非常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我们是兄妹啊,你难道忘记了?”
太安紧悬的一颗心轻轻地放下,觉得有什么大石头落了地,可更多的,却是懊恼,甚至失落,他并不想听她这样说,更希望她,希望她怎么样呢?
或许,自己和少爷比,怎么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
“太安。”董小南忽然出声叫住他,“如果你真要我说什么,那我只有一句话。”
太安心里顿时又升腾起一股希望:“你说。”
“凡事,摸着良心就好。”
良心?
太安顿时不言语了,半晌方“嗯”了一声,转身走出去。
淡淡的,一弯月芽儿悬在半空,太安坐在沙枣树下,双手抱着膝。
说来也奇怪,似乎只有在这个地方,只有在少爷他们身边,他的心才可以完全地平静下来。
“小南……”从怀中摸出一枚戒指,放在摊开的掌心里,太安细瞧着,眸中忽然掠过丝怅惘。
原本想把这个给她,和她好好地说一说,可是小南她……
又思忖了半晌,太安方站起身,朝孙睿鸣的房间走去。
站在门外,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几次想扣,却到底十分地踌躇。
算
了,都这么晚了,少爷肯定睡了,他还是走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第二天清晨起来,太安刚刚走出自己的房间,却见孙睿鸣正站在沙枣树下,眺望着远处的树影。
田野上空氤氲着大片大片的雾气,使一切看起来十分地模糊。
太安也瞧了小片刻,方才走到孙睿鸣身边:“少爷,有个事儿,我想跟您说一下。”
“什么事?”
“马掌柜的女儿,好像对我有些意思……”
“那你呢?你心里怎么想?”孙睿鸣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我。”
“你喜欢她?”
“……有一点。”
“那就不妨试试看。”
“试?”
“嗯,试着和她交往,不过一定要真心实意。”
“是,少爷。”
“酒楼里的事要做好,不可掉以轻心。”
“是。”
“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少爷。”
“嗯。”孙睿鸣点点头,再没有言语。
在庄上又歇息一晚后,太安回到镇上,心里也有些小小的期待,孰料马掌柜的女儿却很长时间没个音讯,太安的心思也就淡了,暗道这些富家千金的心思果然不好揣测,就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说没有,那转瞬之间就没有了。
于是太安仍旧本本分分地做自己的事,倒也不想那些七的八的,酒楼里的伙计们或者爱赌钱,或者爱逛花楼,或者凑一堆喝酒,只有太安,每次算完帐后,便从柜台里摸出本书来读,于是不免被旁上人讥刺,太安却处之泰然。
眼瞅着入冬了,北风卷着树叶儿从枝头飘落,天气愈发地冷,酒楼生意一天比一天清淡,马掌柜索性关了门放长假,太安便收拾行李回了庄上。
刚到木屋门口,却见一大群鸡咯咯欢叫着跑出来,后面跟着条小黑狗,汪汪乱吠。
太安笑了笑,先进自己屋放下包袱,然后才去正堂,却见董小南和孙睿鸣、薛紫琴正一边向着火炉,一边说着话儿。
太安也搬了张凳子,在脚地儿坐了,却听孙睿鸣正讲《文心雕龙》,大约是说到精彩处,两眼里熠熠闪光,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
“二少爷
的学问,果然令我等望尘莫及。”薛紫琴吟吟浅笑,“以后可不敢班门弄斧了。”
“薛小姐过谦了,”孙睿鸣脸上浮起温文的笑,“小姐在女子中,也算是一等一的。”
瞧他们俩一问一答,董小南不由扑嗤一声笑,薛紫琴被她笑得不好意思,赶紧转开头去。
“少爷,”董小南一边纳着手中的鞋底,一边十分轻松随意地道,“这几天天冷,杀只鸡炖汤补补身子,如何?”
“你爱喝,那就杀吧。”孙睿鸣十分随和,“怎么着都好,只千万别累着自己。”
“看少爷说的,我哪有那么娇嫩。”董小南放下鞋垫站起身来,刚要出去忙活,太安却先她一步站起来,“还是我去吧。”
董小南仍然是出了门,看太安捉了只肥鸡,自己却去厨房,寻了把菜刀,细细地磨好,然后提着走出厨房,两人通力合作,把那只肥鸡给宰了,用小盆接了半盆子鸡血,放了血搁在一旁,让它慢慢地冻成一小块一小块。
太安麻利地除了鸡毛,掏出内脏,清洗干净,倒提着肥鸡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