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顾正枫讲的什么，东方琳一句也没有听进去，虽然她人在太学，思绪早不知道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

她担心母后的身子，想念远在月支的弟弟，到现在也没有搞懂父皇到底怎么想的，还有现在后宫一堆的莺莺燕燕，人多的她脑袋疼。

王辰烨看着前面的小姑娘，上次回京，她还是一个吵着要生辰礼的快乐奶团子，现在才几年，已是满目忧愁。

虽然祖父和父亲都没有跟他明说，但是他在祖母话里听出了意思，等到她及笄，他是要娶她的。

原本，她只要做个快乐的公主，高高兴兴的长大。他在边疆建功立业，等到打了大大的胜仗，能让姑姑放心把她交给他了，他就请祖父去求皇上赐婚，他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什么都听她的。

王辰烨从很小很小，第一次见到东方琳的时候就喜欢她，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她更可爱的小姑娘，软软、萌萌的，笑起来还有两个好看的梨涡。

但是，现在他知道，他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了。皇上疑心王家，这些时日来一直在打压王家势力。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一直跟他说的，皇上是很好很好的人，他们一起长大，是君臣，也是挚友。可是，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祖父、父亲，都是自由的雄鹰，现在都被他们信任的皇上，剪断羽翼，变成了这巍峨皇城中的鸟。

“琳儿，要不要出宫去玩儿，上次回京就答应你的。”王辰烨强打起精神。

下个月他15岁生辰过后，就要回西北了，这次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一个西北都护府，一个崛起的史家军，一个不知道认不认他这个少将军的王家军。没有祖父和父亲再为他撑起头顶的天，以后的路都要靠他自己去走。

东方琳看着面前的少年，上次回京，辰烨哥哥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仿佛还在眼前，现下再看，少年已经是沉稳的样子了，这些时日来，他何尝不委屈，现在还要来哄着自己。

东方琳眼睛红了红。

“辰烨哥哥，你等我一等，我去母后那里拿出宫的腰牌。琳儿现在大了，你的斗篷可藏不住我了呀。”

王辰烨看着东方琳笑了笑“那琳儿可要快点，我在宫门口等你。”

以前的长公主那里会想这么仔细，总有皇上、皇后护着她，经历了这么多，终是成长了，虽然这成长是伴着疼痛。

东方琳和王辰烨还是坐在上次的位置，上次他们来风满楼，正值夏天，从窗口望出去，满湖的荷花，这此却是春天，虽空气更为怡人，但终没有那满湖清香。

说书的先生好像换了一位，这次说的不是大将军的故事，却是一位书生和一位名门贵女的爱恨纠葛，东方琳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转头看着对面的王辰烨。

王辰烨只觉得东方琳目光深深。

“辰烨哥哥，你觉不觉得，祖父的事情，幕后有一只手在助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