庖牛老实不假，但他不傻，秦明的出现让庖牛意识到，他翻身的机会来了。

当场庖牛就和秦明签订了一起开设百香楼的契约，将自己和秦明牢牢绑定在一起。

“庖牛啊，我准备在汴梁城中收一批人，作为在市井中的眼线，陈忠经常在宫中活动时间上不充裕，你帮着他一起物色一下。”

秦明临行离开的时候和庖丁交代了不少，特别交代庖牛这几天先将百香楼暂时歇业，好好准备新菜品。

千恩万谢的送秦明离开，庖牛才直起腰杆，再看门可罗雀的酒楼他心中不再有丝毫的郁闷。

有大皇子相助，他庖牛一定要好好做出一番事业，将百香楼开到汴梁城人尽皆知。

……

汴梁，养心殿。

富贵沿着回廊一路行来，将两壶清茶端来，养心殿门口施琅正在与蒙山交谈。

“蒙统领，陛下说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养心殿内外五步，请你带着禁军弟兄们辛苦辛苦。”

蒙山没有多说什么，他一向沉默寡言，秦赢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更何况今日养心殿来了一位客人，久居府中不出门的韩国公杨信，居然入宫了。

这位老大人的分量太重了，他曾经是秦赢皇帝的老师，也是秦赢最为敬重的人。

韩国公杨信、勋国公刘武，一起来到养心殿与皇帝密谈，还不让人靠近，可见事情的重大。

留下富贵在养心殿门口守着，施琅端着两壶茶入了殿内，往里面走了一段才隐隐听到了秦赢的声音。

“封王事，事关国家兴盛，关乎天下黎民百姓，朕苦思多日却拿不定主意，只能请两位来一起商议了。”

五位国公中，英国公张辅远在交趾年底才能领兵还朝。

镇国公蓝雄的长子和柔福帝姬有婚约，而柔福帝姬和秦昆又是亲姐弟，说起封王事来难免会有偏颇。

思来想去，秦赢还是让杨信和刘武来帮他出出主意。

“陛下，您之前有意立二殿下为乾王，二殿下既然是嫡子，立了他为乾王入主东宫，合情合理，您为何忽然又改变主意了？”

秦赢没有说话，而是取出了两份奏折，递给刘武和杨信看。

“两位老大人请看，这是被拦在中书省的奏折，辽东都司镇北卫徐炎武的信。”

杨信年岁大了精神头却不错，取来奏折后扫视一眼也就明白了其中的玄机。

“公孙康、公孙宇，这两个人在辽东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分了。”

主政一方的大员，在任上利用职权谋个便利、求个财，这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秦赢亦不是要求臣子绝对清廉的皇帝，可是公孙康和公孙宇竟然克扣军饷、纵容公孙家的天下商行明目张胆的与北齐通商，挑战秦赢制定的国策，何其大胆！

“徐炎武说的很明白，自从公孙家两兄弟赴任辽东后，辽东的武备越发松弛，军纪涣散，陛下，辽东都司可是我大乾的北门户，奴儿干都司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啊！”

刘武看的是触目惊心，原本辽东都司并不是直面北齐的，五十年前在辽东都司北面，还有广阔的奴儿干都司。

奴儿干都司当年就是因为主官无能，在奴儿干都司欺上瞒下，报喜不报忧，致使北齐入侵的时候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先帝还在位的时候就常与朕说起此事，叹恨一时的失察，酿下大错，公孙家在朝中势力根深蒂固，若是昆儿再成为乾王，谁还能制衡公孙家？”

秦赢隐晦的表达出他的担忧，那就是在他百年之后假如秦昆继位，公孙家的势力进一步扩大，最终难免成为权臣。

彼时大乾还是秦家的大乾么？

“那陛下您的意思，想要册封大皇子为乾王？”

杨信抚着胡须，喃喃道。

“大皇子的诗词老臣在家中亦有所耳闻，大气磅礴颇有吞吐天地的豪气！老臣自愧不如啊。”

杨信对秦明的评价很高，就连一向严苛的刘武也忍不住附和。

“大皇子在后宫多年隐忍，一朝崭露头角，这份心思之细腻，是个能担当大任的人选。”

秦赢何尝不知道秦明的才能，只是他也明白现在让秦明担任乾王，是将他往火坑里面推。

“两位老大人慧眼如炬，焉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凶险？明儿在此时封为乾王，不止他本人会如履薄冰，朝堂亦会陷入动荡啊。”

公孙迟、公孙皇后，还有依附于公孙家的势力，会拼了命的将秦明从乾王位置上拉下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秦明再聪明也才二十出头，怎么能斗得过官场上沉浮了几十年的老狐狸们？

杨信与刘武对视一眼，陷入了沉默。

手心手背都是肉，秦赢既要遏制相权，又要护得儿子的周全，何其艰难？

“陛下，老臣有个法子，姑且一说，兴许能暂时解决这个问题。”

杨信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