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见到中年人愣了一下，聂多咳嗽一声提醒他：“见到噶尔玛先生还不速速行礼？”

噶尔玛？小兵打了个哆嗦，连忙跪地行礼，说道。

“见过噶尔玛先生，小人有眼无珠请先生恕罪！”

噶尔玛何许人也？他是阿都齐父亲诺门达喇的发小，也是诺门达喇的智囊。

当年诺门达喇能与北齐皇帝扩廓帖木的绰罗部争夺那么久，多亏了噶尔玛出谋划策。

诺门达喇对噶尔玛的信任超过任何人，噶尔玛入王宫不用卸下兵刃，经常和诺门达喇秉烛夜谈，睡在一张床榻上。

“起来吧，你就是燕王放回来的勇士？你叫什么名字？”

噶尔玛脸上的严肃消退很多，扶着小兵起来，问他道。

小兵诚惶诚恐，颤颤巍巍的起身之后，说道。

“小人不敢称为勇士，小人名叫苏赫巴鲁，这里还有一封燕王让小人带回来的信件。”

噶尔玛接过信件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

“只要是为我杜伯特部上了战场，流过血流过泪的人，就是我杜伯特部的勇士，苏赫巴鲁，好名字！以后希望你能和你的名字一样，成为战场上的猛虎！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能得到噶尔玛的夸奖与赞许，苏赫巴鲁激动的点了点头，喉咙好像被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噶尔玛接过信件看了一遍，然后让聂多他们在门口等待，他一个人进去。

“本殿下不是说了让你滚么？怎么，你他娘的耳朵聋了，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又是一个酒壶摔在了噶尔玛的脚下四分五裂，噶尔玛低下头看着那些碎裂的酒壶。

他叹息一声，说道。

“殿下，您摔得这两个酒壶可够我杜伯特部的百姓一家过上两三个月的了。”

阿都齐正在气头上，可是一听这个声音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

“老……老师？您怎么来了？”

阿都齐踉跄着从软塌上下来，噶尔玛是他从小就认识的师傅，他在杜伯特部最佩服的两个人，一个是他父亲，一个就是噶尔玛。

噶尔玛向阿都齐行礼，行完礼才缓缓说道。

“臣在王庭见到了王子殿下的求援信，您让大王再给您派遣五千精兵，剿灭东胜卫，臣就知道臣应该来了。”

噶尔玛扶住阿都齐让他小心别赤着脚踩到酒壶的残渣，然后继续说。

“臣知道殿下心中有气，也知道殿下不甘心，但败了就是败了，殿下切不可操之过急啊。”

这话就是噶尔玛说，换了一个人阿都齐非翻脸不可。

阿都齐别过脸去，仍旧不肯承认是他败给了秦明。

“老师您不知道，秦明狡猾的很，他说半个月来进攻却不来，熬得我麾下将士们疲惫不堪，被他得了便宜，真刀真枪的打，我北齐勇士一定不会输！”

噶尔玛扶着阿都齐坐下之后，将桌上的酒壶都放到一边，问阿都齐道。

“殿下都说了真刀真枪的比拼我北齐的勇士不会差，那之前的败仗又是因为什么呢？殿下，是因为您大意了，太多的胜利让您以为秦明和刘墉一样，能被您随意掌控，击败。”

阿都齐的嘴角动了动，他可以向任何人发脾气、嘴硬，却无法反驳他的老师。

见阿都齐沉默不语，噶尔玛指着门外的方向，说道。

“老臣在王庭也接到了聂多城主的消息，老臣知道您对聂多城主发了很大的脾气，甚至还要提刀砍了他，殿下，他可是当初跟随大王东征西讨的功臣啊，陛下对他信任有加。”

噶尔玛是一位好老师，他说这段话不是为了让阿都齐知道聂多在打小报告，而是有更深的深意。

“聂多对于大王，正如苏赫巴鲁、那日松他们对于殿下您一样，他们为了您出生入死，是您最宝贵的财富！所以殿下，您日后万万不能再说出那些话，寒了他们的心啊。”

阿都齐微微低下了头，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老师，阿都齐知错了，请老师教我如何复仇！”

噶尔玛心中一声叹息，都这个时候了，殿下还是放不下那点胜负之心。

他也年轻过，知晓年轻气盛的道理，今日不给阿都齐个说法，他肯定不死心。

诸多念头在心中流转了一遍，噶尔玛说道。

“隐忍。”

阿都齐的眉头紧锁，念叨了一声：“隐忍？老师，我不懂您的意思，要隐忍到什么时候？”

噶尔玛起身背着手，说道：“隐忍到机会来临的时候，殿下，今日大王已经前往绰罗部的皇宫，和陛下，还有土扈特部的族长举行会盟，准备明年的大事。”

他没有明说大事是什么，但严肃的神情和语气都在暗示阿都齐此事非常关键。

“在这个风口浪尖，大王不可能再派遣五千的精兵给你，所以你需要隐忍，等到明天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