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微微一笑,说道:“本王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谁能率先擒住张卷,本王便赏赐十金,记住,明日一早若是你们还不投降,休怪本王的军队无情!”
秦明说完还真没有继续攻打真定寨,而是让韩淮就地扎营生火,他们要在这林子里面过上一夜。
韩淮跟在秦明身边欲言又止,秦明瞥了他一眼,说道。
“有什么话就直说,你憋得不累,本王看都看累了。”
韩淮被他瞧出心思,也不遮掩。
“殿下,那小小的真定寨弹丸之地,让花云千户领兵一冲也就下来了,您为何要等到明日呢?山中风大雪寒,还得待上一夜受罪。”
秦明的脚步停下,回望真定寨,问了韩淮一个问题。
“看看那座寨子,你能看到什么?”
韩淮愣了一下,寨子就是寨子还能看出什么其他东西?琢磨片刻韩淮小心的说道。
“看到了一群,一群穷凶极恶的匪寇。”
秦明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哪有人天生就愿意做匪寇的,就好像咱们路上遇见的吕梁一样,能在家乡安居乐业,生活的好好的,他也不愿意背井离乡。”
那群真定寨里面的匪寇也一样,从家乡活不下去了出来做匪寇,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搏命生活。
秦明对杀人越货的强盗绝对没有丝毫同情,可导致他们沦落成现在这样的,却是大乾朝。
“杀人容易,救人难,除贼容易,让贼不产生难,他们也是我大乾的百姓,给他们一个机会,明日他们假如继续冥顽不灵,再派人攻进去也不迟。”
韩淮跟在秦明身后,终于明白了秦明的心思,为之动容。
“殿下仁爱,他日殿下再进一步成为我大乾的储君,将是天下百姓之福气呀!”
秦明看了他一眼,轻声提醒他:“未来的事情没人能说得准,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尤其是在外面。”
韩淮意识到自己妄言了,忙向秦明赔罪:“属下一时激动得意忘形,请殿下恕罪。”
秦明没有继续多说,领着韩淮走向升起的篝火,也等待着真定寨里面人的选择。
……
辽东,镇北城。
镇北城的风雨下了一天,到了晚上风雪越来越大,徐天来到徐炎武院子的时候,他正在和鲁恒议事。
“我三日之后前往汴梁,这次一去怎么也要一个半月才能回来,军中的事情你多多费心,不要懈怠。”
鲁恒静静听着徐炎武的嘱托,一一记下,多年共事的情谊,鲁恒对徐炎武的命令一向是绝对服从。
“还有,阿济格派出的侦骑最近这段日子很多,要城中的将士们沉住气,一切等我回来再作商议,不要妄动。”
徐炎武事无巨细的交代,因为他要暂时离开辽东,前往京城之中述职。
徐炎武身为边关的守城大将,每一年半都要返回京城一次,一来和家人团聚,二来向秦赢亲自汇报边关的情况。
徐天来的时候还端着一个木盒,里面是将近三年来徐炎武暗中收集的证据。
“父亲,您要的东西孩儿带来了。”徐天将木盒往桌上一放,说道:“这些证据足够让公孙宇和公孙康被调离辽东的了。”
徐天信心满满,但是徐炎武却没有那么的乐观。
徐炎武二十五岁便承袭了宁远侯的侯爵,在军中崭露头角,深得秦赢赏识。
他治军严明、骁勇善战,最难得的是徐炎武对朝中的局势也能看的清三四分,比一般的武将强上不少。
“我这次回到汴梁,这份证据交了上去,要一起将公孙宇、公孙康都赶出辽东很难,但动摇其中一人,让军、政不再被公孙家一起掌控,还是做的到的。”
徐炎武说着抚摸着那锦盒,忽然问徐天:“最近京城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你母亲和二弟来信了么?”
出征在外不能归家,徐炎武每个月都会和妻子通上一封书信。
徐天点了点头,与徐炎武说起汴梁城的一些事情来。
“母亲来信说二弟做了燕王府的长吏,随着燕王一起去真定府平息匪寇之乱,还说燕王殿下现在风头正盛,二弟跟随燕王殿下一定有出息。”
徐天的母亲写信都是说徐法的一些事情,其中还提到新任的盐铁监察使肖敬,即将走马上任。
徐炎武抚着胡须,思索了片刻后笑了,说道:“跟随着燕王殿下去闯荡闯荡,见识见识也好,好过整日在东京城里面死读书。”
三人正在说话间,有府里的侍从来禀报,说外面有客人求见。
这位客人与三人都很熟悉——天下商行的管事,邢州。
邢州自从上次被教训之后,不敢继续造次,来往镇北城办事儿都是夹起尾巴做人。
徐天眉头紧锁,说道。
“父亲,您要前往京城的消息一出来,公孙家的狗腿子就来了,他分明是动机不纯,您要是不想见他,儿子将他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