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苏府大门口围了一大群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拥挤在一块儿,争先抢后拍打着门。
“开门,开门…快开门……”
“谁啊?”守门小厮提着裤子慌忙走着,心里郁闷至极,这天刚刚亮,谁在外面敲门。
小厮急忙打开门,只见一群人拥挤了进来,还好他闪的快,否则肯定被踩成了肉饼。
一群人涌进院子,小厮连忙关上门,上前喊道,“诸位是什么人,来府上有何事?”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一脸凶悍,额头上有一条刀疤,闻言恶狠狠道,“俺是善源赌坊的,你家大小姐欠了赌坊银子,叫你们老爷出来还债。”
刀疤男话音一落,其他人跟着说了起来。
“我是鲜衣阁的账房先生,你家小姐买衣裳欠了银子,到现在都没还。”
“我是包子摊的伙计,你们家小姐买了三百个包子没给钱。”
“我是轻音阁的伙计,你们家小姐买了一把古筝一把琵琶没给钱。”
“魏某是千悦酒楼掌柜,你们家小姐整日来吃白食,从未给过银子。”
……
争先恐后的声音涌过来,小厮一脸麻木,耳边嗡嗡嗡一片,只有“你们家小姐”几个字在眼前飘来飘去。
所以大小姐整日出门,吃喝玩乐欠了这么多钱。
见众人七嘴八舌个不停,小厮吞了吞口水,“诸位稍等,小人去请老爷。”
小厮转身拔腿就跑,双脚跟踩了轮子一样。
过了半个小时,苏忠才打着哈欠,眯着眼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中年常管家。
“诸位有何事?”
众人本就等急了,如今见苏忠态度敷衍,瞬间不满了,七嘴八舌吵了起来。
苏忠黑着脸,小厮连忙上前道,“老爷,他们是来讨债的。”
“讨债?讨谁的债?”
“是大小姐。”
苏忠眉头一皱,苏唐欠了什么债,来了这么多人,他挥了挥手。
常管家立即上前,笑道,“诸位先静一静,有话慢慢说,不知大小姐欠了你们多少,何时欠的?”
众人立即止声,面面相觑,魏掌柜轻咳一声,上前一步开口,“苏大小姐在千悦酒楼连吃四个月白食,从未付过银子,我家少爷说了,今时不同往日,这钱也该还了。”
魏掌柜说完,变魔术一样,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黑算盘,噼里啪啦拨了起来。
“一顿饭一百五十两银子,勉强算一百顿,一共一万五千两银子。”
一顿饭一百五十两,众人吞了吞口水,不愧是千悦酒楼,饭菜比金子都贵。
苏忠一听,眼角一抽差点跌倒,一万五千两银子,他三十年的俸禄啊。
千悦酒楼的掌柜亲自来,这事没跑了。
苏忠咬牙切齿道,“去,把那个孽女叫来。”
小厮一走,其他人一个个开始了。
“苏大小姐在轻音阁买了一个琵琶一个古筝,一共五百两,这是欠条。”
“苏大小姐在鲜衣阁买了三十套成衣,一共一百两银子。”
“苏大小姐买了三百个包子,一共六百文。”
……
苏忠站在众人面前听着,脸色越来越黑,他对这个女儿一向不管不问,没想到这个逆女竟然越来越放肆了。
这时,陈月带着丫鬟也过来了,看着这么多人不由皱了皱眉,问了管家才知道,苏唐欠了巨额债务。
陈月阴沉着脸,站在苏忠身边等着,她倒要看看,这次老爷还会偏袒那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吗?
前面的债务加起来不到两万两白银,苏忠和陈月已经快晕倒了,都勉强支撑着自己。
苏忠一月俸禄才四十两银子,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还是五家铺子。
可五家铺子加起来一个月也挣不了两万两银子,苏忠气的快吐血了。
然而,下一秒,刀疤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炸飞了苏忠和陈月。
“苏大小姐欠了善源赌坊十八万两白银,有欠条为证。”
哗——
其他讨债人瞬间看向刀疤男,合着我们说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你做铺垫,十八万两啊,正好凑够了二十万两。
“老爷,老爷——”
众人又一转头,只见苏忠翻着白眼晕了过去,陈月一脸惊慌,和丫鬟一起扶着,常管家赶紧让人去找大夫。
众人沉默着,突然有一人喊道,“快掐他人中啊。”
别以为晕了就不用还钱了。
常管家立即上前去掐人中,混乱中,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悦耳声音。
“爹,找我什么事啊?”
众人闻声转头,见一粉衣女子款款而来,眉眼如画,肤若凝脂,含笑的模样乖巧动人。
好美啊,这就是苏家大小姐吗?
麻子呢,脸上干干净净,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是谁说苏大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