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她每天中午都会来我们餐厅吃饭,重复地对我讲着相同的话术。
“澈子如果可以帮我把常司邀请来就好了,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
“作为一个新娘,多么想要家人都在现场啊。”
“不知道几十年之后再回想起来,会不会留下遗憾呢?”
“哎呀,都没有人带我入场,这么漂亮的一个新娘,只能靠我自己把自己交到阿树手上了。”
“怎么办呢?我也想要全家福呢,看着澈子你们一家团圆的样子,我真是好羡慕呀~”
“澈子婚礼那天是不是来了好多人啊?都有谁啊?你的爸妈都在吧?”
“要是我爸还活着就好了,我也不用麻烦你帮我去邀请常司了。”
“常司啊常司,姐姐答应你的做不到了。”
“唉~”
她的嘴像机关枪一样,每一枪都打在了我的要害上。
我要坚持,我不能妥协,绝对不行!
第12天,她又来了。
“澈子……”
“想说什么你就尽管说吧,我是不会妥协的。”
“澈子……我……”她的眼眶里泛着泪光,这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疼,我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想让她能好受一点。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
“我昨晚又梦到了我那该死的父亲,他拿皮带抽我和常司,把我抽了个半死……”
“不要怕,这都是梦,都过去了,我们大家都在这里,我们会保护你的。”
她抓着我的领口,身体不停地发抖,我能做的只有安抚她的情绪。
想必他们姐弟两个的童年过得不太幸福。
过了半晌她才平复下来,她擦了擦鼻涕和眼泪,搂住我的脖子,开心地笑了,她说:“谢谢你澈子,有你的安慰我感觉好多了。”
“以后再难受了就来找我,不要怕麻烦我,我们大家都可以倾听你的心事的。”
“那我,可以向你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吗?”
总觉得没好事,她给我一种不安好心的感觉。
我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你说。”
“我想——见一次常司,你不用帮我去邀请他了,你只要带我去见他一次就够了。”
嗯,果然是存心不良,早就猜到了。
我撅着嘴无辜地拒绝着她:“抱歉哎,我帮不了你,你可以找奈良光问一下,他或许能帮你哦。”
“奈良他是不会帮我的。”
“为什么?”
“你不是不想听我们的往事吗?”
“那你就别说了。”
我低下头继续算账,今天有人吃了顿霸王餐,共计损失10000元,查了下监控,那个人是个背着登山包的男人,带着棒球帽,他的——
“喂!你也太无情了吧?!”
我还在计算着损失,松田麻衣抢过我的铅笔打断了我,她竟然一只手就把那根铅笔给折断了,好强的爆发力……
“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利用我?”
“我是利用了你,可是利用你做的都是好事,你帮我的同时也是在帮常司啊。”
“帮他什么?帮他花钱吗?”
“他就我这么一个亲人了,你忍心看着我们关系破裂老死不相往来吗?”
“那是你们的事,你如果没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他为什么这么讨厌你?”
“我……”她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她低下了头,把手中断成两截的铅笔轻轻地放在了桌上,然后坐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我早猜到他们之间有过节了,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我想一定是很过分的事情,大概率是麻衣对不起他,阿羽不像是那种会抛弃家人的人。
麻衣知道劝不动我,她不停地转换攻势,威逼利诱,好话说尽,道德绑架也是没用的,我不吃她这一套了。
可还是躲不过啊,我又中了她的计。
“澈子姐,麻衣最近都吃不下饭了,怎么办!她那么瘦,万一她饿坏了怎么办?”阿树无助地向我求救……这孩子也被利用了。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心,连枕边人都拿来利用,不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我怕阿树得知真相后会受打击,只能向她妥协。
她真的在用绝食来和我对抗,我到他们家的时候,她已经饿得半死了,我给她吃了点山药粥,她虚弱地躺在床上,像是一个快要离世的病人。
“澈子……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她的声音不再似往常一样富有生命力,我真是拿她没办法。
我白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别装了,我带你去见阿羽,不过你要答应我,你不会做过分的事情,而且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真的?”她的声音立刻变得洪亮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我再帮你最后一次!还有,你不要再利用阿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