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深吸口气,推开屋门。
“有事?”
周景生那深蓝色的眼眸打量着她,他们同感同受,他能感受到她内心有股失落之情。
“我在街上救了一个人,想问问能不能把她留下来?”
“什么人?”紫风好奇地问。
“灵魂族族长的女儿,针蓉,被她继母追杀,险些丧命。”
“不行,关键时刻,就不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随意进入。”
隐月回答地斩钉截铁。
若兰心中失落,默不作声的转身就要离开,周景生终于开口了。
“你若想留,便留下来吧。”
若兰回头,惊异的眼神中带着兴奋的光芒。
“今晚掌灯时,在琉璃殿等我。”
若兰看见周景生的笑容优雅神秘,姓氏是黑的,水潭里投入一半,花瓣慢慢的散开,涟漪,晕染,涤荡。
寒潭阁,偏殿若兰将事情的经过告知她,针蓉突然给若兰对跪下了,若兰一惊,忙去搀扶,可她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小姐的救命之恩,我针蓉没齿难忘。”
“还是别叫小姐了,我可担不起。”
“别推辞了,这样叫我心里好受些。”
“地上凉,快起来。”
看着针蓉忙里忙外的身影,若兰真心提不起劲来,从夕阳落山到掌灯这段时日,怎么这么难熬?
若兰在琉璃殿门口渡来渡去,百无聊赖,终于等到了周景生的出现。
他一身蓝白相间的公子裳,发鬓半挽,眉目如画,温婉如玉,缓缓从黑影处走来。
“跟我来。”
周景生拉着若兰的手腕拐弯抹角走着,渐渐的若兰闻到一股清雅的花香,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情瞬间好了大半。
一株株梅树耸立,红梅像被血染过一样,鲜艳夺目,风吹过,如同跳动的火苗。
粉红的花瓣片片落下,铺成松软的地毯,落在肩上,温柔了岁月和时光。
“你拉我来这儿做什么?”
梅林似乎有种奇特的魔力,使待在这里的人都变得温柔。
两人依树而坐,借着满天明亮的星子,欣赏着落红纷飞。
“去琉璃殿的时候你都听见了,你我同感同受,我体会到你心里的失落之情。”
“嗯,你若想解释,我便听。”
“灵姨应该把我身世都告诉你了,大东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梦楼不过是趁人之危,如今一切准备妥当,我要赶在下个冰封期之前夺回来。”
若兰摇摇头。
“你错了,我失落不是因为这些,而是你为何要把我当成你的累赘?”
一片花瓣落在她的额间,周景生轻轻捏起,吹了口气,花瓣飘向远方。
“对不起,我有时候真的很害怕,从小到大,我喜欢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你是除了灵姨以外,我唯一想要保护的人。”
若兰看到他那深蓝色的眼眸中似有泪流出,她捧着他的脸,淘气的笑。
“可是我不想你保护,我要和你并肩作战。”
“可是,我怕……”
周景说话还没说完,若兰扑上去,一口亲在他的脸颊上。
梅林的花连绵成海,一朵朵在和煦的晚风中摇曳着,散发诱人的香味,花儿许下的愿望,都能实现。
周景生右手蓝光闪过,多了一瓶千里笑。
“没想到堂堂少阁主还喝酒啊?”
“我不喝,给你带的。”
声音温文如玉,极其悦耳。
真希望时光就这样,平淡而又细水长流,花瓣片片飞落,若兰,我希望你明白,我想守护的人,就在眼前。
第二日,天光大亮,若兰刚朦朦胧胧睁开眼睛,针蓉就出现在视线内。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发鬓披散。
“这么……早啊?”
针蓉没好气地道:
“不早啦,太阳都晒着屁股了,给。”
若兰接过她手中的白色信封,展信观瞧:
今日午时,迎客酒楼一叙,务必只身前来,否则不见。
落款是缈雲愁三个大字。
“送信之人呢?”
“杀了!”
针蓉回答的理直气壮,若兰的嘴角直抽抽。
“他在门外鬼鬼祟祟徘徊了好久,抓住又问不出来什么东西,所以就……”
针蓉看她犯难的表情,问道:
“这人很麻烦吗?你们之间有仇?”
若兰叹口气,无奈地道:
“何止是麻烦,我大闹了她的生辰宴,又抢了她喜欢的人,这次绝对是个鸿门宴。”
“那……既如此,把信烧了,不去便是。”
“不行,这岂不是坐实了我胆小怕事?”
针蓉急了,抿了抿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