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借着烛光，灵羽看到。

那是一张瓜子脸，眉弯浅浅，唇如樱桃，肤若白雪，一身白裙，如玉似仙。

“本尊想起来了，是悠悠如玉，没错，难怪景迟一直没找到她。”

“她潜入天族，定是为了寻找三百年前悠悠一族灭亡的真相，绝对不能让她查出来，此事还有劳星君费心了。”

“城主，放心。”

黑气消散了，王世炎出了屋门，拄着拐杖，佝偻的身影被黑夜吞没。

景翠儿对灵羽诉说着出嫁那日，空气中丝丝清冷，二人仿佛坐着一叶扁舟，缓缓穿越记忆的海，忘记了时间，却忆起了往事。

景翠儿是被梦楼的人一剑刺死的，那日她听到了声响，却也没能救下她，她把景翠儿抱在怀里，血染红了白色的衣襟。

景翠儿用那带着血的手，艰难的去摸她的脸颊。

“如玉姐姐，你来了。”

悠悠如玉的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融入景翠儿的嘴中，几分寒凉和苦涩。

“对不起，我来晚了。”

悠悠如玉带着哭腔道。

“不晚，我一直在等你。”

悠悠如玉把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别怕，有如玉姐姐在。”

景翠儿拼命的点点头。

“如玉，你说我的嫁衣是不是很美？”

“美，我的翠儿是四海八荒最美的。”

悠悠如玉说的泣不成声，景翠儿艰难的露出甜甜的笑。

景翠儿解下了腰间的玉环，放在了她的手心，她坚持着，强打精神道:

“如玉，你听我说，我把魔印封到了这玉环里，切记不能把它给任何人。”

“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报仇，我劝不了你，如玉，你替我出嫁，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到大东，接近周影，找到当年灭国的真相。”

悠悠如玉把她抱得更紧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哭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景翠儿痴痴地笑了。

“这是我想到的，能护住你，护住魔界，护住周影最好的办法。”

“那你就要牺牲自己吗？”

悠悠如玉哭着骂道。

“如玉，和亲总要一个人去的，否则天魔的关系便会僵持，算我求求你。”

景翠儿气若游丝地道。她猛的咳嗽了起来，咳出了血。

“翠儿……，翠儿……”

悠悠如玉顿时慌了。

景翠儿用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掐得生疼，

“如玉，我……求你两……两件事，求你不……不要杀周影，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还有，求……求你善……待魔界的人。”

“你个傻瓜，他周影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没错，在别人眼里就确实不值得，景翠儿是那么清楚的知道，在她眼里，是千万个他，就满满地将她占据。

而在他眼里，从来都没有她，她是露水至于兰草，灰烬和蒸发，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可景翠儿啊，就是这么倔强的一个人，她费尽心机，用玉环设下了这个局，让悠悠如玉平安离开魔界，让景迟与梦楼产生嫌隙，让周影不会被刺杀。

她很聪明，却又那么地傻，把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她懦弱了一辈子，今日做出了生中最倔强的决定，也许这就是她盼望得到的。

为所爱之人，勇敢一次，倔强一次，奢侈一次。

到底值不值得？旁人无权说，只有自己觉得。

“求求你，答……答应我。”

着着她眼角的泪，那气息不均的哀求声让她心痛。

她怎么忍心让她死不瞑目？悠悠如玉哭道:

“好，我答应你。”

景翠儿含笑闭了眼，她的手从如玉的肩头滑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她后悔了，如果她当初没有打算在和亲时杀了周影，景翠儿是不是就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然而没有发生的事，谁又能知道呢？

悠悠如玉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道: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景迟和梦楼好过的。”

回忆止了，逝者如斯，只剩下无边的悲痛与追忆。

灵羽听后泪流了出来，她胡乱地擦了擦，略微带着哭腔道:

“所以，刚刚动手的时候，你一直退守，也是为了履行当初对她的承诺？”

“是”

悠悠如玉悲伤地道，她的声音很轻，像叹了口气一样。

悠悠如玉自慰地一笑。

“罢了，装了这么久，我也累了，说出来反而更轻松。”

“娘娘，以后怎么打算？”

悠悠如玉仰头，从窗外望着那天空，残月寒凉，连星星都懒得亮一下了。

“今日我既然对你说了实情，便没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