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凤凰城在李则南的带领下,发起了对大东的战事。
一切都来得出乎意料,凤凰城这回怕是堵上了所有。
个个拼死夺城,势头甚猛。
一月之内,竟占领了大东半的座城池。
在周皓出生后不久,众大臣眼看若兰身边有隐月掌握朝中大事,紫风手握重权,还有悠悠翎秋这个实力不可低估的人。
若兰掌握大东多年,害怕她的实力日益壮大,到时候不愿意还政于小殿下。
于是纷纷上书,逼若兰让紫风和悠悠翎秋离开大东。
这便是人心,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的东西。
此事僵持了一个多月,最终紫风和悠悠翎秋自请离开,以保全大局。
紫风自请去守卫边境,悠悠翎秋回了悠悠一族。
临别的那天,梅花开的正满正盛,满眼碧绿的飞草,长得有马前蹄那么高。
紫风和悠悠翎秋俯身下拜。
寒风凛冽,吹进人的心底。
紫风郑重地道:
“陛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紫风向陛下承诺,若有战事,召必回。”
悠悠翎秋嘴角依旧带着清清淡淡的笑,她一向那般少言寡语,她看得出若兰望向她的目光,带着泪和不舍。
“悠悠一族不是天涯,再见之日可期,悠悠翎秋在此向陛下保证:若有难,召必回。”
满地的芳草,淹没了马蹄的痕迹。
她们不敢回头,怕看见若兰眼中的泪水,怕连潇洒离去的勇气都没有。
思绪回到了现实,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周皓已经五百岁了。
周皓和他爹很像,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格。
紫风刚离开的时候,周皓还小,总是缠着母亲问他的紫风哥哥去哪了?为什么不陪他玩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久而久之,随着年龄的增长,周皓不再问了。
他也或多或少的明白,他的紫风哥哥不会再回来了。
而隐月虽然嘴上不说,像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可若兰却知道,紫风和悠悠翎秋走后,隐月明显心不在焉,常常发呆,脸上再也没有温和的笑,眼中再也没有了光。
若兰不止一次见过,隐月深夜独自一人醉酒哭泣,却嘴硬说是风吹的。
隐月出身书香世家,教养极好,若兰从未见她如此失态过。
隐月,紫风,悠悠翎秋彼此引为知己,是共患难的情谊。
曾经的回忆还留在心底,如今却只能被迫天各一方。
隐月不是没去找过她们,有一次,隐月实在没忍住,带着悠悠翎秋最喜欢喝的桂花酿偷偷去了悠悠一族。
饶是如此,第二日,大臣谴责,甚至是诬蔑的奏折已经堆满了若兰的书桌。
说隐月私下会见悠悠一族国君,图谋不轨道,更有甚者,说悠悠翎秋拉拢朝中大臣,想要里应外合,吞并大东。
没办法,隐月作为大东第一女官,是除陛下之外权势最大的。
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又有多少人想取代她的位置。
就算只是一件小事,有心之人也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若兰从未见隐月像那次无力,委屈,愤怒过,她与群臣拒理力争,然而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
最后,事情越闹越大,为了平息众怒,隐月妥协了,她的眼角含着白光,自嘲的笑了笑。
在朝臣面前一字一顿艰难地道:
“臣隐月知错,自请降职两级,闭关半日,罚俸一年,今后绝不再私自出京,结交外臣,更……”
说到这隐月不由地哽咽了一下,继续道:
“更不再与悠悠……国君见面。”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何其艰难。
在大东面前,隐月先是臣,然后才是姐妹私情。
闭关之时,若兰曾去见过她,隐月只问了她一句话。
“陛下,你信我吗?”
若兰是这样回答的,“放眼整个朝堂,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若兰知道她的委屈和不甘,她只是想见见自己的姐妹,何错之有?
但隐月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默默吞进肚子里。
凤凰城敢发难于大东,很大一部分在于,李则南万年前偷了悠悠如玉手中制作血蛊的书。
他制造了大量的血蛊,被血蛊杀的人又成了新的血蛊。
由此制造出了源源不断的杀人机器。
每一座被攻下的城池,都如同血屠地狱。
大东的士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逃的逃,亡的亡,场面一片混乱。
一个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凤凰城的战马就已经攻到了皇城脚下。
朝堂之上,为此事吵的不开胶,胆小怕事的大臣纷纷上书求和。
而若兰力排众议,立下了军令状。
那一次她傲立于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