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和脚步渐行渐远。悠悠翎秋一手被紫风抓着,一手扒住崖石。
他的目光落在了紫锋的右腿上,惊呼道:
“二姐,你的腿!!”
膝盖处破了个大洞,血一股一股的往外流,染红了崖口。
她想起来了,二姐跌下悬崖时,膝盖磕在了悬崖上。她感到被抓住的那只手有热流流过。
刚刚石子砸伤紫风的手臂,血流出一道血痕,染红了她幽绿色的衣襟。
无论多少石子砸下,砸得有多疼,紫风都死死的抓住,绝不松开。
悠悠翎秋眼眶红了,高傲的她落下了泪,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哀求:
“二姐松手吧,不然你的手会废的。”
紫风面色苍白,肌肉紧绷,一只手似乎要抠进崖石里,指尖溢出了血,她咬紧牙关,艰难而又倔强的说:
“不松!”
两人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往上爬,足足用了两柱香的时间才爬了上去。
刚站到地面,紫风便累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悠悠翎秋将她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头,搂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地扶在背上,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回走。
凄凉的月色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她甚至比紫风更累,但理智告诉她不能晕。
否则两人都会被这寒凉的夜色,冻成冰块。
不知走了多久,走出多远,他隐隐约约看见树林里有火把。
“将军,将军!”声音嗡嗡作响,好似幻觉。
悠悠翎秋的腿像被灌了铅一般,犹如千金。
鼻子鬓角,虚汗一滴滴落在泥土里。
突然,一人兴奋的高声喊道:
“她们在那里!”
悠悠翎秋露出疲惫的笑容,双腿再无力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撑地。
哪怕即将晕倒,她也舍不得将二姐摔伤。
第二日,若兰匆匆进了墨兰殿,阳光漫洒,悠悠翎秋靠着墙壁,眼神迷茫空洞,还有些怅然若失。
“紫风姐姐呢?她伤的怎么样了?”
机械的回答。
“你怎么不进去?”
沉默良久,悠悠翎秋看着天的眼睛突然望向她。
红肿的可怕。
“我不敢!”她哽咽的说出这三个字。
含了多少委屈和难过,若兰意识到事情不对。
焦急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此时,房门打开了。
一个紫袍士兵,端着一盘完好无损的饭菜和一碗药,走出来。
冲二人失落的摇头。
若兰一把夺了过来。
“我来!”
说完她迈步走进房间,门应声和上。
屋里紫风穿着一身白色的单衣,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枯黄的落叶。
听见门的响动,她声音沙哑。
“我说了不吃。”
“紫峰姐姐,这是我的早饭。”
紫风转头。
“你怎么来了?”
“我一个人在屋里面快闷坏了,找紫风姐姐说说话。”
“没心情!”紫风又转头看向窗外。
若兰依旧笑盈盈地坐下,真的吃了起来。
边吃边道:“这里的厨子可比我府上强太多了。”
“紫风姐姐不介意,明日我还要来蹭饭呀!”
语气夸张,紫风沉默不语,自知她一向没脸没皮,若兰讨了个没趣。
若兰自顾自的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小女孩,不足百岁的时候跑出去玩,不小心被车碾断了一条腿,她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小女孩的母亲眼都哭瞎了,也无济于事。”
“不止一个人劝他父亲把她抛弃掉。在乡下,女孩本就不受人待见,如果腿再残了,日后是嫁不出去的,养在家里也是个是个累赘。”
若兰说到这里,紫风似是被她的故事触动了,转头看着她。
若兰欣喜,继续道:
“那天晚上,小女孩的父亲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小女孩害怕被抛弃,哇哇大哭起来。”
“父亲愤怒的说,上天只给那些自救的人机会,要么拼命站起来,要么只有死路一条。”
紫风的眼眶发红,在阳光照耀下,似有水汽。
若兰从未见过紫风如此憔悴的模样,在她心中,紫风一向是个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人。
“然后呢?”
紫风声音略微颤抖,仿佛感同身受。
若兰继续道:
“从那之后的一个月,小女孩儿每天都坚持艰难的扶着把手,一点点的练习走路。
她顶着所有人的质疑和嘲笑,记不得摔了多少次,真的在一个月之后的生辰宴上。
堂堂正正地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