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爸爸去上班了。晚上要值班不回来了，你一个人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夏长秋敲了敲夏虹安的房门，经过允许后进去和她嘱咐道。

“嗯，好，爸你也别太辛苦了。”夏虹安还没睡醒，房间拉着窗帘有些暗暗的。

夏长秋出了门，今天，他有些事情要去做。不过现在他得先去公安局上班，晚上还得值夜班。

刑警队就属他来的最早，他年纪大，资历老，承担的责任也就更大。刑警队里新招了一些刚毕业的年轻学生，没什么经验，很多事情处理的都不太到位，他总是得多教导他们，辅导他们完成难度大的任务。

他打开办公室的灯，泡了杯茶。

最近刑警队倒不是很忙，只是有时有突发情况，半夜值着班就得出警。他想起刚进刑警大队的时候，他也还和那些新招进来的警校学生一样年轻，什么都不懂，总是做事马马虎虎，漏洞百出。要不是有刑警队刚进来的同伴一起，他都不知道要怎么熬过那些日子。

时光一瞬而过，转眼他已经在刑警队干了二十多年了。孩子都已经十七岁了。

队里最近倒没有接到新案件，但处理之前的案卷也忙的够呛。夏长秋坐在办公室里处理案卷，看了一上午。他手边放着的那份案卷，外皮还很新，上面的日期是今年的五月份。上面的罪名是袭警罪。夏长秋打开那份案卷，里面的照片让他想起了记忆里的那个人，照片上的血液已经变成了微微暗红，土壤被雨水浸泡着，人就那样躺在地上。

他不忍久看，只觉得一阵眩晕。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说了声请进，就把案卷盖上。

进来的是一起共事很久的同事许国强，他手里还拿着那个老旧的茶垢厚厚一层的陶瓷杯，里面的热茶不断散发雾气。

“哎，老许找我什么事？”

“老夏，这不快到下班时间了吗？我来找你聊聊天呗。”

“最近队里不忙，你就来我这偷懒了啊？”老夏打趣地说。

许国强走到夏长秋旁边，放下热茶，低下头看夏长秋桌上的案卷，看到他手边那份刚关上的案卷，沉默了一会儿。

“老夏，那个案子你还没放下啊？”

夏长秋伸手收起那份案卷，语气中多了一丝慌张：“我就随便看看。”

“老夏，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别一直揪在心里不放。”

“老许，我知道。你别说了。”

“唉，行吧，行吧，我不说了。我走了，你中午也早点去吃饭吧。”

“嗯。”

许国强出了办公室后，夏长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里有一阵莫名的悲伤。

中午下班时间到了，他没去食堂，离开警队，他开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超市。挑选了几样滋补的营养品和一个果篮开车去了小城南边的那家医院。

这是小城里最好的精神病院，开放式病房，病人家属可以每周来探视。夏长秋走进了医院，他常常来，前台的护士已经对他很熟悉了。

他跟着护士走向3号病房，惨白的墙壁让人觉得有些恐慌。

护士一边走一边和他说着最近病人的情况。

许女士最近情况还是不太好，每天早上我们给她拿药，她总是要大闹一场。她总想着出去，但是她这个情况我们没办法推她出去，只能让她待在病房里。每晚不吃安眠药她就睡不着，隔壁床的病人都被吵得没办法休息了，我们实在没办法，医生最近加大了药剂的用量，不过您放心，是安全的。

“嗯，我理解。”夏长秋说道。

“嗯，还有，今天上午她又吵着说要找她的丈夫和儿子，然后就开始往病房外面跑，我们好几个医生一起才控制住她。之后她拿起床边的玻璃瓶就往地上摔，直接光脚踩在地上，我们拦都拦不住，弄得满脚是血。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刚才给她打了一针，她现在睡着了。”

他们走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门，许红霞躺在病床上，她双眼紧闭着，可是那眼睛似乎能透过薄薄的眼皮看到天花板一般，面上的神情还是打针入睡前一刻的惊恐。脚上是刚包扎好的伤口，鲜血有些许渗出绷带，在死白的纱布上格外显眼。

“她这病还有机会能好吗？”夏长秋问道。

“这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医生已经在使用不同疗法帮助许女士治疗了，只是她现在状态不好，总是没办法听进去。”护士抠着指甲，有些心不在焉。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夏长秋看着睡着的许红霞，眼底是说不清的悲悯。

“可以，不过您尽快吧，毕竟病人们的情绪都不大稳定，还是少停留在病房安全些。”护士为他打开门，随即转身回到了前台。

夏长秋走到里面的那张床边，许红霞静静地躺在上面，吊瓶里的液体在一滴一滴地流进输液管里，她的手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有些地方因为扎针次数过多已经一片青紫。旁边的那张床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每次来她都坐在床上低头看着书。夏长秋没有打扰她，把营养品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