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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安排的地方,不算好也不算坏,我只用了一天,就操办好师父的丧事,把他埋了下去。
师父在村子里虽然有些人缘,可背尸匠毕竟是个忌讳的职业,大多数人,也只是来匆匆看看,便离开。
背尸匠有背尸匠的规矩。
背尸匠这一生,都在背尸体,背上早就沾了数不清的死魂,注定是没法跟普通人一样,停棺三日的。
因为我们“回”不了家。
我们死了,就直接去了该去的地方。
所
以背尸匠死了,讲究是不能过夜,当天死,当天埋。
埋了师父,人也走了,看着黑下来的夜色,我心里孤零零的,觉得十分的难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跪在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头,拿起了师父留下来的旱烟袋。
师父无儿无女,他的衣钵,由我来继承。
我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回到师父的家,住了下来。
当晚,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梦到了那口井,以及那棵上百年的老槐树。
老槐树的树影婆娑,隐隐能听到一个声音,似乎是在提醒我:“她走了,他还在,小心,小心,小心。”
那个声音,一连说了三声小心。
她,是李香兰。
被师父锁在了大红棺材里。
他,又是谁?
为什么要小心他?
还有,我一直想不通的是,那口大红棺材,到底哪里来的?
正当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忽然,在旁边的水井里,有水波卷动的声音,传了出来。
就好像是有人在转动打水的轱辘,从水井里打水。
我忍不住扭转头,去看那水井里的场景。
这一探头,就见到水井里,猛地伸出一双枯瘦的手,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猛地把我从井边,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