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沫的心钝炖下沉。

分手？

从昨天到今天，叶易川做了多少让她心灰意冷的事？她对他的每一次失望，就像一块砖头压在她的心上，砖头一块又一块在她心里累积，渐渐要形成一堵高墙，把他们曾经那些美好的过往封得严严实实。

这个时候，他没想过要破除他们之间的隔阂，反而还在不断往上加码，她被压得喘不过气，可在这堵墙还没有完全把她的心堵死之前，她始终对他抱着希冀。

她不想轻易跟他说结束，人这一生，能有多少个十一年？在她迄今为止的岁月里，他就占据了她将近一半的时光。

她承认，自己是个输不起的人，因为她拥有的筹码实在太少，所以每一个“筹码”，哪怕是有瑕疵，她也很珍惜，不想随便舍弃。

她克制着各种不良情绪，忍着不去动分手的念头，可她那么用力避开的两个字，却从叶易川的嘴里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既然他挑起了这个话题，那宋沫便不能再逃避，她很看着叶易川的眼睛，很认真地问他：“你觉得，我们能走到最后吗？”

她的最后指的是结婚生子，白头偕老，可叶易川

从来就没想过要娶她，他只想睡她，睡完之后，他们这段初恋也就画上了句号。

他要娶的，是跟他家世相当，能在事业上对他有所裨益的女人，宋沫一个孤女，什么都没有，她凭什么嫁给他？

“我能。你能吗？”他反过来质问宋沫。明明他只是想要白嫖，可他却能装出深情的样子，仿佛在他和宋沫这段感情里，他才是被伤害的那一个。

宋沫不傻，真的，她只是计较太少，以至于让别人产生了一种错觉，无论好坏，她都会全盘接受。

现在叶易川说什么，她不会轻易采信了，她更相信，他做了什么。

他说能和她过一辈子是吗，拿出行动来！

“那我们现在就去领证？”宋沫把问题抛回给叶易川。问题出在他身上，没道理却让他说得她才是犯错的那个一样。

一听到领证两个字，叶易川的表情管理就失控了。

他的眼里闪过了很明显的抗拒神色。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跟宋沫领证！

结婚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不跟家里打声招呼，一声不吭就给办了？倘若对方条件足够好，他兴许还能冲动一把，可宋沫有什么

让他冲动的资本？她只能让他有想跟她上床的冲动。

领证？

做梦！

但他心里想的是宋沫简直是在痴人说梦，嘴上却一副他一片真心可照日月的口吻，又把锅甩给宋沫：“你明知道我刚回国，户口本不在我手里，你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

他的反应，宋沫全部看在眼里，包括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拒绝，和嘲讽。

他没有跟她结婚的打算。

这一点，宋沫看得很清楚。即便她不知道叶易川对她现在的想法有多么龌蹉，不知道他在她身上只想谋性，不想谋爱，但他不想跟她经营婚姻这一点，她看出来了。

所以，曾经他说过的，等她们大学一毕业就结婚这话，只有她当真了。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宋沫淡淡一笑。里面包含着苦涩和嘲讽的味道。

“你分明就是无理取闹！”不知道是什么给的叶易川的底气，让他在这种时候还能占据道德制高点，“你说，你是不是碰到了有钱的男人，所以嫌我囊中羞涩，要跟我闹分手？宋沫，莫欺少年穷这句话，你听过吗？我那么爱你，我为你放弃了多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宋沫真是很想笑，叶易川是想对她PUA吗？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人这么可怕呢？

别的话，她不想跟他扯了，她只是冷淡地提醒他：“分手两个字，是你先说的。”

“是你先说无论我贫穷还是富裕，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这不是分手的潜台词是什么？！我只不过是替你说出了你心里的话！”叶易川怒吼，好像他多么受伤一样。

他生气也不完全是装的，他现在还不想和宋沫分手，他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算要分手，也只能由他来说结束，这段感情的主导权必须在他手里，她没有资格！

宋沫那句话的意思是，从他回国后的一举一动来看，即便他以后有钱，她大概率也不能与他同富裕，她也不想沾他的光，她养活自己的能力，应该还有。

至于他若是没钱，不好意思，她艰难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一丝一毫要跟她共同分担的意思，那么，她也没有必要跟他共患难。

现在叶易川这般解读，宋沫也不想同他解释，她觉得好累，心力憔悴。

叶易川还在继续发作，“你还说你跟那个顾先生没有什么，我看你就是想给有钱人做

小，所以才对我这种态度，宋沫，你想想我对你的付出，现在因为钱，你跟我甩脸子跟我闹，你的良心在哪里？”

宋沫不想再跟他扯，她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