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正式入驻成都县，重设成都府。城内虽然气氛紧张，所幸并无损失。百姓们皆知这一战李攀虽然败退，往后却是不可避免的还要再战，于是纷纷开始储存粮食，一时间米价飞涨，人心慌乱。

李风衍恢复了剑南道节度使的身份，抱着他捡来的大白鹅回到了成都府治所，上任第一件事便是调整物价，稳定民心。

叶霏烟好不容易得闲，终于有机会下厨房潜心钻研她的麻辣兔丁制法，摸到菜刀的感觉对她来说无异于像亲自上阵指挥一样振奋人心。

李慎时不时便要往厨房转一转，脸上挂着按捺不住的期待之色。

“你喜欢吃辣？”

叶霏烟和他逐渐熟络起来，便不怎么用尊称，李慎不仅毫不在意，反而愈发放得开了。

“仙人云：唯有美食与音乐不可辜负。”李慎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问道，“叶姑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事吗？”

“那真没有。”

“厨房以外的忙也可以帮。”

“诶？让我想想……的确有件事要拜托你。”叶霏烟眼珠一转，笑道，“我这儿有一台虚拟机甲，只有数据，想请高人帮我瞧瞧，可否制作出实体来。”

“那倒不是难事。”李慎双目紧盯着炉灶，“好了吗？”

“这才刚炒好料子，早着呢。”叶霏烟做了个挥赶的手势，“你还是去外面等吧。”

“叶姑娘，有劳了

。”李慎笑盈盈地说道。

叶霏烟停下动作，瞥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杜参军向我汇报，李攀走之前把大量来不及运走的陨金武器藏了起来。”餐桌上，李风衍忽然说道。

叶霏烟停下动作看向他，李慎默默地夹了一块兔肉塞进嘴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稍后我打算派人出去找一找。”李风衍道，“这批陨金放在城里，早晚遭人惦记。”

“我去吧。”叶霏烟放下筷道，“正好打算出去兜兜风。”

她换了身机车服，扎了个丸子头，抱着头盔出门，里飞沙停歇在院外，座椅上站着只鹅。

“您可算来了，女士，快帮我把这个麻烦的小东西赶走吧。”

叶霏烟从里飞沙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急切与慌乱，歪着头笑眼问道：“怎么？智械会怕鹅？”

“它会弄脏我的座椅。”里飞沙压低声音道，“我无法忍受。”

叶霏烟抬手挥赶了一下，大白鹅扑棱着翅膀对着她“嘎嘎”叫了两声，卯起了攻击的势头。她拧了下眉，暗道不妙。

十五秒后，一人一车狼狈地冲出了成都县城门，后面跟着一只战斗力十足的白鹅。

“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尝试惹怒地头鹅！”叶霏烟咆哮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是清白的，女士！”

雨后初晴，空气里满是泥土与芳草的清新气味。

叶霏烟

将车停在了江畔沙地上，坐在石头上抱着平板翻阅行军日记，记录新的见闻。

她这一下午几乎跑遍了整座城市，成都府比她想象中得更为繁华，街巷上遍地皆是自动运作的无人载具，高速列车穿过高楼大厦，寺庙与古宅掩映在之间参天巨树之下，如同绿叶上闪闪发亮的露珠。

“找了一下午，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

电话那头的李风衍应道：“我猜那批陨金武器应当不在城内，别白费力气，收手吧。”

叶霏烟挂上电话，双目眺望江面。

里飞沙在沙滩上来回地打着转，描绘着它的毕加索派抽象大作。

“别玩了，要没电了。”叶霏烟提醒道。

“我是一匹自由快乐的小马。”里飞沙应道。

叶霏烟抬起头瞧了他一眼，摊开双手做了个“难以理解”的动作。

“女士，愿意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吗？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如果发情的种马会说话……我大概能想象得到。”叶霏烟头也不抬地应道。

“这么说让我有一点儿难过。”里飞沙的语气有些低落，“如果我是人型智械，你会不会……”

“没有这种假设。”叶霏烟认真道，“你是一台智械，为什么和你的主人一样，容易想多？”

“因为我被赋予的关于感情的定义是‘保护你’，这是李星鸿教会我的。”里飞沙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女士，这是我所拥有的独一无二的珍贵之物，就连星云都不曾拥有。”

叶霏烟陷入了沉默之中，感动与遗憾交错纠葛，令她一时间难以释怀。

“可这一切都太晚了，你知道吗？”她柔声道，“关于我的想法，即便告诉你，也再也无法向他传达了。”

“没关系，我想他不会在意你会如何回答他。”里飞沙沉默了一秒，又改口道，“不，我觉得他大约有50%的可能性表现出‘不在意’，但心里有50%的可能性想要听你亲口对他说‘我爱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