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曼曼手里的酒杯端也不是,放也不是,喝酒认怂不就是承认自己是草包了吗?
她脑子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中学时代背过的一首诗词,在心里略略修改了一下,朗声道:
“鹤发盈簪,朱颜晕酒,瑞象占南极。孙枝挺秀,飞齐鹏翼,金玉成堆积。愿老夫人年年今夕。”
说完了,陈曼曼睨了一眼孙以菱,小样儿的,我虽然不行,但我中华上下五千年人才有的是。
“好,二嫂真厉害。”杨云芙带头叫起好来,她早就看不惯孙以菱自恃才女的样子,无奈自己又确实没她那样的文采,见陈曼曼接住了招,发自内心的高兴。
陈曼曼心虚的受着众人或崇拜或赞叹的目光,面上却是一脸坦然,还不忘谦虚道,“我自小不善诗词,四妹妹谬赞了。”
“那还说的这么好,二嫂嫂你可太谦虚了。”
孙以菱心中气结,凉王妃肯定是来之前就找人代笔写好了,不然凭她肚子里那几两墨水怎么可能想出这么好的祝词。
有了陈曼曼珠玉在前,后面的小姐们说的祝词也就不算出彩了,孙以菱心里斟酌着词句,想着自己一定要最后出场,惊艳众人。
眼看着就该孙以菱说祝词了,她暗暗整理好裙摆,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笑容,正要起身,旁边却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弘儿,弘儿,你怎么了,不要吓娘……”
陈曼曼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穆欣然怀中抱着四岁的儿子在哭喊,那孩子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双眼泛白,一副喘不上气的样子。”
孙以菱顿时垮了脸,这小崽子是故意的吧,专门坏她好事。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叫府医来!”柳贵妃急得花容失色,弘儿是她唯一的侄儿,当下也顾上体面,冲着一旁吓傻的婢女怒道。
“是是是。”那婢女这才回过神来,一溜烟跑去请人。
府医怕是来不及了,陈曼曼看那孩子的样子,分明是异物卡住了喉咙,前世她在某小视频软件上见过这种情况,黄金抢救时间也就几分钟,只怕等府医来了孩子早就没了。
陈曼曼在袖中的手指紧了紧,她知道急救的法子,可没实践过,当时看视频也只是随手一翻,她若去救,万一没成功,柳国公一家会不会从此记恨上她?
“咳咳…”弘儿费力的咳嗽几声,一张脸憋成了青紫色。
陈曼曼没控制住自己的双腿,她拨开围做一团的人群,厉声喝道,“都散开!”
少女的周身散发着摄人的寒气,毕竟是凉王正妃,身份摆在那里,众人下意识的给她让出条路。
穆欣然手足无措的看着陈曼曼冲到弘儿面前,一手将孩子抱在怀里,自己端坐在椅子上,又将弘儿身子翻过来让他趴在腿上,一只手将孩子面部稍微抬起,另一只手在他两侧肩胛骨间用力的向前拍打着…
一下又一下,陈曼曼的双颊因用力微微泛着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咳…”随着声轻咳,弘儿嘴里吐出一块铜钱大的桂花糕,他大口大口的呼吸了几下,嘴巴一瘪,“哇”的一声就流出眼泪来。
陈曼曼长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胸腔里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的跳着。
她把孩子交还给穆欣然,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穆欣然这才反应过来,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家伙的脸已经褪去了青紫色,只是被吓到了,哭个不停。
柳老夫人好容易喘匀了一口气,唯一的孙子发生这样的意外,她吓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她拉着陈曼曼的手,情真意切的说着,“多亏了凉王妃,好孩子,我们柳家欠你一条命。”
“您可别这么说。”陈曼曼调整着呼吸,微微笑着,“总算是有惊无险。”
柳贵妃柳眉倒竖,俏脸含煞,“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那么大块桂花糕怎么就被小少爷一口吞了?不长眼的东西,小少爷若是出了什么事,你们有几条命赔?”
两个奶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分辨的话也说不出,嘴里呜呜咽咽,磕头如捣蒜。
她们心里清楚,出了这样的事磕头认罪或许能保住一条命,若是还敢推诿,那是要祸及家人的。
柳贵妃也不啰嗦,斜了身旁服侍的嬷嬷一眼。
嬷嬷会意,伺候主子不尽心的奴才留着也是祸害,当即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堵了两个奶妈的嘴带下去处置了。
她们大概会没命吧。
深深的无力感汹涌而来,陈曼曼手脚有些软,她想为这两个奶妈求情,却也明白柳家的家事她是不好贸然插手的。
宴会还在继续,发生了这样的插曲众人兴致都不高,陈曼曼借口更衣带着山桃绕到国公府后花园准备透透气,就听见假山后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
好奇心总会害死猫的。
陈曼曼示意山桃在原地放风,自己提着裙摆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歪着脑袋透过假山缝隙去看说话的人。
这一看陈曼曼差点后悔的咬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