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显然有些意外，“你要和我一起吗？”

云然耸肩，无奈道：“没办法，我这边什么都没查到。”

“那也好。”裴淮点头。

“……”

第二天云然和裴淮来到他口中的首饰铺。

这家首饰铺在城南的街道众多店铺中仿佛没什么特别的，普普通通的店名，中规中矩的装饰，里面的饰品也和其他地方的没什么区别。

“你在这里发现了什么？”云然靠近裴淮轻声问道。

裴淮拿起一只发簪，唇瓣微动，“你还记得当初江城是怎么被屠的吗？”

云然沉思片刻，回道：“据说当年江城是被幻妖潜入，它们趁着城中修士寥寥，将江城人拉入幻境。城中人皆在梦境中丧命。”

但奇怪的是，江鸿言并不是那种不顾后方的将军，那次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纰漏。

不过众将士他们回城后没多久消失，江鸿言也没留下只字片语，也就导致这个疑问永远没有解开的一天。

“幻妖极其罕见，”裴淮示意云然看楼梯口的拐角阴影处，“但这家首饰铺中却有一只。”

云然借着凑近打量裴淮手中发簪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向那边扫过一眼，果然看到一个缩成一团，目光望向他们的黑影。

幻妖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让周遭的活物都陷入幻境中。它们尤其喜欢修士和人类，因为这两界的人最擅长隐藏自己的欲望。

那种藏在内心深处却无法压抑住的渴望让它们如同尝到香醇美酒。

而鬼域里的人以强者为尊，只要有足够能力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那种贪婪直白的渴求弥漫在鬼域各处，它们早就腻了。

“幻妖死后，记忆是可以传承给后代的。”裴淮道，“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嗯。”云然微微点头。

其实云然来之前对裴淮找到线索持半信半疑的态度，所以才抛下魔罗殿那边的事跟过来。

怎么就那么凑巧的，在她准备进魔罗殿的时候，裴淮就马上找到线索，为她提供天然的分开借口。

她隐约觉得裴淮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但迄今为止她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如果真的是伪装，那么不得不说这个人伪装得真的太好了。

云然走到别处，一边弯腰看着柜盒中的饰品，一边用余光仔细观察着那只幻妖。

这个首饰铺中生意并不算多好，自他们进来后，一个客人都没有见过，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修士。

但云然能感觉到那只幻妖的目光随着她走动一直黏在她身上，仿佛裴淮在他眼中根本不存在一样。

幻妖常年以各种欲望为食，算是最控制不住自己贪婪的生物。正常来说，两份食物同时摆在它面前，它绝对不会只专注于一份。

云然疑惑地转头望向裴淮，他不解地用眼神询问。

“怎么了？”他眼中这么写道。

云然摇头，收回视线。

奇怪。即使裴淮真的是上界人，也不该对幻妖毫无吸引啊。

首饰铺的店家躺在柜台后闭眼假寐，巨大的蛇尾在身后甩来甩去。

突然，云然在首饰盒中看到一块熟悉的墨玉静静躺在周遭首饰中，极其显眼。

她愣了下，伸手把它拿出来。

与郗凌的那块墨玉不同的是，这块玉摸起来并没有那么细腻温润，反而有些粗糙。

云然垂眸思索片刻，抬眼望向楼梯转角幻妖所在的位置，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经溜了。

她又望向站在店里另一边的裴淮。

“……”

她没管身后店家的喝止，抬脚向店后内院走去。

“出什么事了吗？”“裴淮”跟上问道。

云然现在没工夫搭理“他”，“没事。别跟上来。”

她想她现在应该被拉进幻境中了。

她和幻妖没有正面碰到，所以它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的修为，自然也就不会白白丢下眼前的美食。

而且，这块墨玉制作得太假，模仿裴淮也没模仿出他的三分神韵。

这估计是个没有多少经验的小幻妖。

这家首饰铺的后院阴暗潮湿，是很典型的适合蛇妖居住的地方。

云然跳上房顶眺望，见街道上果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后院角落中发出一阵细微的声响，云然下一秒瞬间出现在房门前，猛地打开门，看到屋子里有七八个修士被绳子捆在一起，见到门开都望了过来。

云然对上他们惊诧的目光，淡定地退出去准备把门重新关上。

幻境中的景象是由被拉进幻境的人和幻妖的记忆共同构成，云然没见过这个场景，估计就是那只幻妖的记忆了。

只是不知道是它自己的还是传承到它脑子里的。

至于他们望向她的时候是看得谁，以至于这么惊讶，她也无从探之。

就在门快闭合的瞬间，云然注意到其中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