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前辈。”最后一笔画就破天阵已成，牵尘几近倒下。红色的光芒弱化下去演变了更加炫目的白光。

“怎么会？”

“你要破了这云雁塔？”

“你可知后果？”幕后之人不仅惊讶牵尘竟然会破天阵，猜到牵尘要做什么逃出云雁塔才是真正的叫他惊讶。

云雁塔无门无窗，除了当初将魔兽困在里面的那些已经化为虚无的人外再无人知晓入门之法，也即是说也不会有人知晓出去之法。

牵尘如今在里面设了破天阵，连天都能破的阵法，自然也可以破开云雁塔！

云雁塔内关着的可都是恶兽之中的恶兽，当初能够降服他们的人已经不在，一旦这里的魔兽都出去了，会给世间带来多大的危害？

为了救人，牵尘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吗？

牵尘忽略了那人不安的呼喊，走到欢颜身边，弯腰抱起了小小的欢颜。

吸魂阵没了，没有完成整个仪式的法阵会把自走的魂魄归还本身，欢颜的脸上已经不似之前的纸白，呼吸亦是渐渐的平稳。

“启之奉天大帝，惟吾之名，起！”牵尘抱着欢颜，站在了破天阵的中央，之间原本昏暗只有一束光的塔内瞬时被破天阵映得亮如白昼。

“你疯了！”牵尘面前的一角，一直在暗中那人终于现身，看到破天阵启用，鲁罗兽紧张得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破口大骂。

只是，已经启动的阵法就算是他也无法改变。

·

欢颜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家乡，已经消失在这世间的地方。

回到了村子里还有人生活，父母都还在的时候。那是她真正的幼年的时候。

窗屋外一直在下雪，被人强行困在屋中一遍又一遍的练习静心经的欢颜从开了一条缝的窗口瞥见林子里有一只驯鹿跃起的影儿，便再也坐不住了。

趁着围在她身边强迫了她练习了一早上静心经的父亲与母亲都围在炉灶旁，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今日的晚饭是该吃炖土豆还是吨白菜的时候，欢颜轻轻的放下手上的经书，踮起脚，动作极轻的逃了出来。

这一套动作，她再熟悉不过了。

出了外面，欢颜身子欢快的飞奔在雪花之中，屋里的两人听到银铃般的笑声才发现本该坐在窗下的家伙居然趁他们做饭的档子跑了出去，急得父亲就要冲出去要将人给逮回来。

幸好，母亲拉住了，柔声劝着“随她去吧。”

小欢颜回头一看，父亲被母亲劝住了，玩的更加得欢脱了，一头冲进了林子里，去追逐林子里的驯鹿。

一转头却发现哥哥也在追着自己盯上的猎物。

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梦到从前的温馨了。

既像是在梦里，又像是自己的回忆，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

但是这些都已经是她回不去的了。

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她和哥哥前前后后忙活好半天还是没有抓到驯鹿，身后传来母亲熟悉的喊声，喊着两人回家吃饭了。

随风飘来土豆和白菜的香味，她对哥哥说，“走啦，我们回去吧。”

转过身，身后的白光却耀眼的让她无法睁眼。

“牵尘？”

张开眼，入眼的是牵尘一张不似平日温和的脸，脸上的肃穆感叫欢颜简直不敢置信。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俱已回笼，牵尘温热的胸膛传来稳重有有力的心跳声，看到自己的处境欢颜忙挣扎着从牵尘手上跳下来。

阵法还在启动，白光反射到一角，顺着光望去正好就是除了她和牵尘外这里的第三人。

“就是你吧。”欢颜的语气并没有犹豫，在梦境的时候，欢颜还是有几分清醒的意识，思考着从她出现在飞仙山开始的奇怪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

至于牵尘，从一开始欢颜也是怀疑过背后是否有他和天界的手脚在其中。可是到了塔内，她一呼救牵尘就出现在自己眼前，欢颜便打消了对牵尘的怀疑。

云雁塔有进无出，她已经进去了，若是牵尘就是背后的谋划这些的人之一那还需再赔一个他进去？若无意外，必定就是困在塔内的魔兽对她下的手。

“为何要设计害我？”欢颜直视鲁罗兽，尽管是小小的身子却爆发出与生俱来的的气势。

不管是何世道，好人都难当去，所以欢颜从来都没有打算做一个好人，有恩可以不报，有仇是十倍百倍的奉还！

“自然是有我的道理。”鲁罗兽幻化成的是一位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介乎青涩少年与成熟青年之间的男性，面对欢颜的质问，鲁罗兽坦荡荡的对上欢颜的眼神。

“喂，小孩。”这一句鲁罗兽是朝着牵尘说的，鲁罗兽目光在牵尘和欢颜之间来回，“你可知她是谁，为了救她出去你可不要后悔。”

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牵尘不理会鲁罗兽的挑拨离间，双目沉稳的，加快了默念咒语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