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直到马车即将驶过身前，李素忽然朝她露出了微笑。

马车内的文成公主一惊，以她的身份和教养，当然干不出回以微笑这么不矜持的事。

反而像受惊的小鹿般赶紧放下了帘子，銮驾随即远去。

直到马车走远，李素仍盯着马车的背影久久不语。

李治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李兄，你为何跟她行礼？”

李素叹道：“颠沛异乡

，舍身伺虎。”

“理当受此一礼！”

闻言，李治愣了片刻，然后笑道：“舍身伺虎？没那么严重吧？”

“和亲本是历朝历代的惯例，从汉朝开始便有了。”

“父皇欲令天下归心，自然要付出一些东西的。”

“身为子女，也该有舍身的觉悟才是！”

李素忽然扭过头盯着他，目光从未有过的严肃。

李治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呃，李兄，是不是治说错了什么？”

李素仍盯着他，缓缓地道：“你刚才说欲争大位，那么，臣便权且当你已是未来的大唐皇帝。”

“既是皇帝，臣给你上的第一课就是……”

“永远不要牺牲任何女人去换取国家的和平！”

“和平，是一刀一剑打出来的，不是靠送女人送出来的！”

李治愕然片刻，忽然整了整衣冠，朝李素长长一揖：“治愿聆训诫。”

李素正色道：“和亲自汉朝便有之。”

“你若熟读史书，不妨仔细想想，和亲果真那么有用吗？

“从汉朝到隋朝，每次和亲之后，我中原能保得几年安宁？”

“那些异国番邦得到了我中原王朝送出去的公主之后，真的便对中原归心臣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