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说到这里，嘴角挂着一抹苦笑。

她说自己老糊涂了，被那些金子给冲昏了头，忘了梦的后半段。

结果不出一个月，她的女儿便开始呕吐，食欲不振，她以为是闺女又病了，心急的请了大夫，结果大夫却说，她的女儿有孕了！

“大师，我的女儿还未成婚，她这肚子里的东西，不能留啊！”老妇哭嚎着对师父说。

师父叹息摇头，说道：“将那金子凑齐，八十一块，通通还给那金鸟。”

“这？”老妇一听，连忙摇头：“这只怕是不成，我买了田地，衣裳，还有这段时日，日日在天香楼吃喝，只剩下三十七块了，就算我卖了田地，也凑不齐啊。”

“你花了别人的金子，如今，却又想反悔？”我盯着老妇：“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无话可说。”

阿奶自幼便同我说，这天底下没有掉馅饼儿的好事儿，外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

但是，你一旦接受别人的“好”，就要相对付出代价。

收受了好处，也享了福，这结果，自然是要自己担待着。

“你这小姑娘，怎么好这么说话？我要是早知道，我女儿会如此不明不白的有孕，我断断不会要那些金块的。”老妇还在狡辩。

“那不明不白的金子，您倒是花销的比谁都快！”雪鸢在一旁怒怼道。

老妇张着嘴，当即无言以对。

床上的姑娘，则是汗水不住的往下淌。

师父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为师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她一入庙宇，为师便瞧出不对，只是这妇人，却一口咬定是邪祟欺了她姑娘，在佛像面前，赌咒发誓，没想到，居然是“债”。”

师父摇头，说既是“你来我往”的债，那便是没有法子的。

“啊啊啊！”

床榻上的姑娘很是痛苦，嗷嗷的叫着，她的娘亲听到师父这么说，赶忙拼命磕头，嘴里祈求着让我们救她女儿一命。

“那鸟儿说，借腹一用，大抵不会有性命之忧。”我望着那姑娘的模样，瞧她的样子，倒是同村子里的婶娘，要分娩时有些相似。

于是，我伸出手，将被褥掀开。

这被褥上，还有雪鸢之前撒的驱邪用的朱砂粉。

师父的朱砂粉是特制的，里头掺入了黑狗血和狗牙粉，妖邪最忌惮这些，沾上了，便痛苦不已。

如今这姑娘痛苦，应是她腹中的“东西”受不了。

“这肚子瞧着并不大？”我说着，伸出手抚在了姑娘的肚子上，发现，她的“下，腹”，发硬，仔细一摸，里头好似藏着一枚巴掌大的蛋。

“金色的鸟，又送金子？”师父垂眸思索片刻：“大抵是鹊羽金，这鹊羽金极为稀有，它们诞下的金蛋又极大，雌鹊若自行产蛋，那便是生死一线，故而经常在腹中胎壳还未硬时，就小心产下，放到其它鸟兽腹中将养。”

师父说着，视线又朝着那床榻上的姑娘看了一眼，就让雪鸢去准备些热水来。

“是要施术么？”那老妇已经在师父说话时站起身来，听到师父让雪鸢去准备热水，赶忙开口询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