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回到棠园老宅，已是晚上。

绵绵在家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会住在老宅。

为的是多陪陪女儿。

进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顾沉舟换上鞋，看了眼客厅，没看见女儿的身影，“绵绵呢？”

佣人回：“小小姐吃完晚饭回卧室了，桂姨在陪她。”

顾沉舟闻言，没再说什么，径直往二楼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佣人好像看见少爷今天的脸色，不大好......

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

二楼。

顾沉舟站在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过来开门的是桂姨，透过门缝，绵绵正坐在地毯上给洋娃娃扎辫子。

“少爷。”桂姨恭敬打招呼。

“您先出去忙。”

顾沉舟将她支开，抬腿进房，关上了门。

自他接到幼稚园的人打来电话说，绵绵在班里被欺负，还被人推倒在地后。

他就是一肚子的火，恨不得立刻把欺负自己女儿的人给揪出来。

绵绵抬起头，看见爹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

她立马咧开嘴，露出小小的白白的牙齿，“爹地~”

顾沉舟走过去，跟着盘坐在地毯上，“今天在幼稚园开心吗？”

绵绵听了，立刻想到保护自己的哥哥，重重点了点头，“开心的。”

顾沉舟脸色不自觉沉了一些，“爹地听说有小朋友抢你的洋娃娃，还推了你，是不是？”

“......”绵绵愣了一下，心说爹地怎么知道的。

不过再一想，爹地是超人，什么事他都知道得很快，好像也不稀奇。

她低垂着眼睫，抿了抿嘴，没说话。

这是女儿每次逃避时惯用的表情，顾沉舟一眼识破，“绵绵，爹地有教过你，有任何事都不可以瞒着爹地。”

绵绵默了默，无比纠结地点了点头，又开口补充，“不过绵绵不疼，因为有哥哥保护我。”

顾沉舟愣了愣，哪又冒出来个哥哥？

“什么哥哥？”

提起那个哥哥，绵绵大大的眼睛变得亮晶晶，“哥哥帮了我，还让思思跟我道歉，还帮绵绵把洋娃娃拿回来了。”

顾沉舟听半天总算听明白了，应该是幼稚园的其他同学帮了她。

“那，那个哥哥叫什么名字？”

“哥哥叫等等。”

他们所在的幼稚园，所有孩子都只对外报小名或者英文名。

说白了，保护隐私。

等等？

这名字倒是稀奇。

顾沉舟愣了愣神，想起来又问：“那你有没有跟哥哥说谢谢？”

“说了，绵绵还请哥哥吃了糖。”

她一边回答，一边仰着脸。

白皙稚嫩的脸颊，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带着明显的笑意。

像她手里那个漂亮的洋娃娃。

顾沉舟心都被萌化了，伸手揉了揉绵绵的头。

这一动作，却意外让绵绵看清了爹地的右手手掌。

她拉住顾沉舟的右手，点了点掌心，“爹地，这个是什么？”

掌心里，是一排小字纹身。

【JYS】

那是在京都和姜雨时分开后，顾沉舟特地去纹身机构纹的。

当时纹身师还不太同意纹在掌心。

因为手心的角质层比较薄，纹起来会比其他位置更痛，也更危险。

但顾沉舟很坚持。

那个手掌曾为她受过伤，他只想纹在那个位置。

思绪回笼，顾沉舟微微阖了阖掌心，“这个是爹地爱的人。”

绵绵听得似懂非懂，“那爹地爱的人和绵绵一样吗？”

顾沉舟笑了笑，“不完全一样，但爹地爱她，同样也爱你。”

绵绵懵懵懂懂，又指了指顾沉舟右眼尾的小痣，“这个也是吗？”

爹地从京都回来，脸上多了一个小黑点。

别人不一定看得见，但她天天要爹地抱，自然看得清。

纹身的时候，他鬼使神差让纹身师在脸上纹了颗痣。

她曾说因为他像郁沉舟而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那点了这颗痣，这颗代表他顾沉舟的痣，她是不是就能分得清？

顾沉舟默了默，视线落在女儿身上，不答反问：“绵绵，你想要妈妈吗？”

绵绵听完，抿抿嘴，脑子里出现那个漂亮阿姨的样子。

接着点点头，“想要漂亮阿姨做妈妈。”

“......”顾沉舟也没想到，自己女儿会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这么念念不忘。

他都有点好奇，那个漂亮阿姨到底漂亮到什么程度。

不过再怎么漂亮，肯定没有小雨漂亮。

他抬手揉了揉女儿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