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雨时抬手拿纸巾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什么事？”

宋词在床沿旁挪了挪屁股，声音压低了一点，“昨晚我来之前，婷婷跟我说，看见程晓晓的助理小方哭哭啼啼地从程晓晓的休息室走出来。

那会儿是你刚出事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哭得可伤心了。

虽然程晓晓平时也经常欺负身边的工作人员，但掐在这个节点，我总觉得有点问题。”

姜雨时擦了擦嘴，没说话。

宋词看了她一眼，继续道：“还有，你知道吗？徐导从昨天一直在查你受伤这件事。

我听几个姐妹说，徐导查到威亚在昨天上午有养护记录，证明昨天上午威亚都是好好的。

而中午没有用威亚的戏份，不存在临时损坏。

也就是说，这威亚是人为弄坏的。”

姜雨时擦嘴的动作一顿，看向她，“人为？”

“对！”宋词点点头，“而且我还听说，徐导在怀疑程晓晓。”

姜雨时垂着眸，将用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

程晓晓的助理哭。

威亚人为损坏。

她心中有了一种设想，“小词，你帮我做点事。”

“什么事？”

“你先安排人去查一下小方的事，不管是她家里，还是她自己，资料一定要齐。

另外，帮我上黑网委托黑客，黑进片场的监控室，查一查前天和昨天的监控。

除了片场的监控，周围车辆的行车记录仪，以及剧组下榻酒店的监控，也得查。”

宋词有些不解，“查监控这个我能理解，你查小方家里的事干什么？”

“我只是有所怀疑。”姜雨时抿了抿嘴，“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小方有关系，以小方的胆子，她干不出这么恶劣的事。

那样的话，她应该是有把柄在程晓晓手里。”

宋词听得似懂非懂，不过既然小雨这么说了，她自然绝对配合，“行，一会儿回去我就上黑网去找人。”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到了差不多要回去的时间，宋词突然想起来问：“对了，你说如果这个事真是程晓晓做的，顾沉舟还会护着她吗？”

宋词这么问，自然是有她的缘由。

自打程晓晓回国后，顾沉舟对她的偏袒实在太明显。

砸资源，砸钱。

外面的人虽然不明说，但都清楚，顾沉舟于程晓晓而言，就是最结实的大腿。

话音落下，姜雨时默了默，才回：“也许吧，毕竟顾家跟程家关系匪浅。”

程晓晓中午来找她说的话还犹然在耳。

顾沉舟和程晓晓姐姐青梅竹马，一颗心吊在她身上。

与自己结婚，不过是看中她的样子和程晓晓姐姐相似罢了。

爱得这么深刻，爱屋及乌要护着白月光的妹妹，也不是不可能。

听见姜雨时的回答，宋词一脸不屑哼了一声，“关系匪浅又怎么样？

你怎么说也是顾家的儿媳妇，他顾沉舟的妻子。

自己老婆被人设计摔伤，他要是还为了顾及两家交情而不追究的话。

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姜雨时看过来。

“我就鄙视他，我看不起他！”宋词瘪瘪嘴。

能怎样？顾沉舟跟个活阎王似的，她哪里惹得起？！

姜雨时听完，被她逗笑，嗤笑了一声。

宋词见她笑，挠了挠后脑勺，“要是真到那一步，他要护着程晓晓，咱们就离了得了。

这种男的，不赶紧分了，难不成还留着过年？！

你要真喜欢他那张脸，回头姐给你找个小奶狗，照着他的样子整......”

宋词像根小炮仗似的，叭叭叭说个不停，越说越离谱。

“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帮我处理我说的事吧。”姜雨时用胳膊拱了拱她。

宋词嗔笑，“赶我走是吧，行吧，那我就走吧。”

说完，泫然欲泣地拎着装了垃圾的垃圾袋，戏精般地离开了病房。

宋词离开后，病房恢复了平静。

姜雨时坐在病床上，想起了程晓晓说替身的事。

若是在程晓晓回国前，让她知道自己是替身的事，或许她会伤心，会生气。

可如今，她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

不仅不生气不伤心，相反的，她甚至觉得有些庆幸。

庆幸他不爱她，把她当替身。

往日她对顾沉舟多少是心中有愧的，毕竟她很多时候都是在透过那张脸思念另一个已故的人。

所以她对顾沉舟百依百顺，即便程晓晓多番挑衅，她也不会真的生顾沉舟的气。

眼下，她知道顾沉舟也拿自己当替身，那便好了。

至少，她良心不会那么不安。

翌日早晨。

姜雨时是渴醒的。